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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这头还没出生呢,他那头都已经想到红尘合

&esp;&esp;封鞅近几个月已有意顺应帝心藏锋,是以回府的时辰一天早过一天,经过长喜街的一家甜点铺子时,想起来合懿昨晚上说是想吃酸甜口的东西,命人停了马车,亲自进店里买了些她爱吃的蜜饯点心带回去。

&esp;&esp;踏进昭和殿暖阁时里头静悄悄的,只见合懿一个人背对着翠竹屏风坐在茶案前,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一动不动,不知在专注些什么,窄窄一道背影轮廓近乎消溶在窗口照进来的漫漫和光中。

&esp;&esp;他四下里瞧了瞧,没看见知遥,甚至连近身伺候的松青与露初也不见踪影。

&esp;&esp;挑开珠帘过去,边走边叫了声灵犀,“在看什么呢?今日怎么没和郡主在一起?”

&esp;&esp;不料寻常的一句问话直把那边茶案前的人吓得一哆嗦,随即手忙脚乱地像是收起来了什么东西

&esp;&esp;封鞅瞧着这反应自然是不悦的,眉头不自觉便蹙了起来,看她将要转过身来忙又立刻平复下,缓步行到她身边,提着手里一盒山楂糕放在案几上,取笑她,“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在背着我偷偷看些不正经的话本子了?”

&esp;&esp;他说着话含笑瞧她一眼,一侧目却倏忽撞进她泪光莹莹的眼底,像是两颗沾染了雾气的水晶,凑着泛红的眼眶审视地盯着他,有种能让人心慌气短的力量。

&esp;&esp;“世卿……”

&esp;&esp;但合懿望着他的一霎那,无语泪先凝,所有精心准备的防线顿时崩溃地彻彻底底。

&esp;&esp;其实在他回来前她一个人在这屋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脑子里不知过了多少遍质问的话语,但是直到他站在面前了她才发现,任凭做好再如何坚固的心理准备,都抵不过他叫一声“灵犀”。

&esp;&esp;这该如何是好,说不出来的话堆积在心口压得她简直要喘不过气来,收在袖子里的画像霎时间变成了条剧毒的蛇,在手臂上咬一口,痛感瞬间就能蔓延到四肢百骸。

&esp;&esp;“怎么了这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吗?”封鞅心里不由得沉了沉,没来由的不安一时间潮水似得涌上来,瞧着她脸色不好,忙伸手去扶住她,“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嗯?”

&esp;&esp;合懿突然一把紧紧拉住他扶在肩膀上的手,满怀期冀的望过来,“世卿,无论任何事你都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esp;&esp;骗过她吗?没有吧他只是把一些不堪的过往藏起来了而已,为的,都不过是不想失去她。

&esp;&esp;他嗯了声,目光未曾有丝毫躲闪,仿佛一如既往的坦诚。

&esp;&esp;合懿瞧着却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悲,迟疑了片刻才顿顿开口,“去年,我曾在书坊见到一个人,他自称自称周岩,而今日,我却在刑部的人犯告示上看到匪首邹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如此相似,你说,这是巧合吗?”

&esp;&esp;邹衍的名字从合懿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封鞅眸中倏忽黯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刹那间光华不再。

&esp;&esp;她从袖口中拿出来那张画像,上面的人仿佛隔着一层单薄的画纸在冷冷看着他狞笑,失败者的得意有时候竟也如此刺眼。

&esp;&esp;他艰难地笑了笑,有些穷途末路的挣扎,强自镇定地试图去握住她的手给自己一点慰藉,幸好她还没有躲开,“世上之人千万,长相相似者何其众多,况且此等画像通常偏差较大,寻常官府对着真人都认不出的例子比比皆是,许是你记错了呢。”

&esp;&esp;真是拙劣的谎话,听起来就像是狡辩,但此刻心乱如麻的他已没有办法想出更好的说辞。

&esp;&esp;“乖,别想太多。”封鞅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此生第一次做出逃避事实的举动,竭力想维持住现有的一切,“今日路过甜点铺子买了你爱吃的山楂糕,来尝尝味道喜不喜欢”

&esp;&esp;合懿却不肯,“那你那位旧友邹先生又是何人?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以何为立身之本,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既然你说不会骗我,那就告诉我!”

&esp;&esp;“灵犀”他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嗓音竟一瞬间奇异的平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esp;&esp;合懿咬紧牙关,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esp;&esp;心里的怀疑就像毒药,只要埋下了,便阻止不了它蔓延开来。一句问句,可她明明是笃定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千斤石重重打在封鞅的胸口。

&esp;&esp;他低垂着脖颈,良久才有一声沉重地叹息:“那日上门的确是邹衍,但我”

&esp;&esp;话没来得及说完,合懿突然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用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在他玉质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一片突兀的红,他原是能躲开的,只是心甘情愿地选择了没有动一分一毫。

&esp;&esp;“原来你才是朝廷里勾结叛逆之人,乱臣贼子!你这个乱臣贼子!”她气得咬牙切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父皇和阿玦一个比一个重用你,视你为国之栋梁肱股之臣,可你呢?勾结旧国余孽造我家的反,你当初答应娶我究竟有何居心?你说!”

&esp;&esp;“于国不忠是我错了,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灵犀你相信我,早在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往来,绝没有半分利用过你!”

&esp;&esp;他用力去试图抓住合懿的手,仿佛这时候如果松开了她就会消失在眼前一样,可她骤然的后退一瞬间将所有侥幸的幻想敲得粉碎。

&esp;&esp;“你别碰我!”合懿来不及起身,过于沉重的身体拖累了她的动作,猛然的躲避险些让她跌倒在坐席上。

&esp;&esp;封鞅连忙去扶,身子刚先前一点却被喉咙间一点冰凉的触感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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