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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我又能在这里待多久？”骞瑜抬头看了看天空，不以为意的冷静语气，却也不容置疑的强硬，“别再轻举妄动，长公主说与不说目下尚且没有定论，但封鞅已经不能再用却是既定事实，他如今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只要不挡路，便由他去吧，否则若触到了逆鳞，咱们都只有同归于尽的路可走。”

&esp;&esp;婢女迟疑了片刻，只得颔首应了个是，走了好大一程，突然听她叹息似得问：“你怕不怕我有一天也会被蒙蔽双眼？”

&esp;&esp;娇靥面

&esp;&esp;御花园里有方小巧的碧波湖，人工开凿出来的东西总处处透着一股子精雕细琢，岸堤上隔几步种一株垂杨柳，弱柳扶风，像豆蔻少女纤细婉转的窈窈细腰。

&esp;&esp;合懿靠在亭子旁的栏杆上，手上拿一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玺儿交由乳母抱着趴在栏杆上朝湖里撒鱼食，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下去，大群的鱼儿便都围了上来，底下就像沸水开了锅，咕咕咚咚开始冒出头来，把玺儿乐得兴冲冲地直拍手。

&esp;&esp;小家伙方才实在把合懿累得够呛，这会子得缓缓了，和贤妃说话听着都倦倦地，总觉得若一个不注意闭上眼睛，她可能就要睡着了。

&esp;&esp;直临到未时一刻，远远有人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进耳朵里，合懿听着来了精神，寻着声儿望过去，少顷，便见皇帝和封鞅从叠嶂遮蔽的山石拐角处转出来，以天上金辉披在肩头做点缀，一刹那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当真是能入画的景致。

&esp;&esp;皇帝隔了几步便叫她们免礼，进了亭子从乳母手里抱过玺儿，手掌支着孩子的腋下腾空掂了掂，夷然一笑，“比前几日又胖了不少，朕瞧着这长势不错。”

&esp;&esp;他把孩子搂在胳膊上坐着，合懿将父子俩凑在一起一看，玺儿那模样，妥妥当当就是个缩小版的皇帝。

&esp;&esp;她打趣道：“可不么，估计再过些时候，我都抱不动他了，先头陪他在那边儿抓了会儿蝴蝶，到现在胳膊都是酸的，下回该让他找他爹陪着。”

&esp;&esp;皇帝爽朗笑着说好，望向玺儿的时候眉宇都慈爱起来，大抵男人都是这样的，人生中闻晨钟

&esp;&esp;老太太每月有固定日子去寺里进香，自从封鞅与合懿和好开始，老人家就再没有别的想头，一心就想早日抱上重孙。这不，前不久才往寺里捐了一笔香火钱给菩萨们重塑金身，好像这样就能让菩萨对封鞅合懿这两口子刮目相看多施福泽似得。

&esp;&esp;老太太还心诚得很，每逢进香必提前三日斋戒，到了日子一大早就得启程。

&esp;&esp;合懿的懒觉也睡不成了，凑着封鞅起身上朝的点儿艰难的睁开眼，那两张眼皮儿简直就跟被人缝上了似得，缠着他一同赖在床上醒了好半天神儿，直醒得差点又睡过去，才准他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esp;&esp;封鞅笑话她，“瞧给你懒的，我还指望着等天气暖和了，你能每天早上送我一程呢，这样子哪里还能指望的上。”

&esp;&esp;他这话说出来尽是私心，但没抱太大希望，只不过一直记得那天有她在府门口目送他车驾远去时，他心里是真真切切的软化了，与她成婚那么久，那时候是第一回在脑子里朦胧有了家的感觉。

&esp;&esp;说起来惭愧的很，他那么个心如磐石的人，任她从前百般纠缠都能守住本心不为所动，最终却就在那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动摇了，甚至产生了一点关于和她朝夕相对细水长流的期待，就像是在千里的河堤上开了道微乎其微的口子，看似仍旧固若金汤，实则已经不能抵事了。

&esp;&esp;所以人的心呐，别说他人看不透，就连自己也不一定就能摸得准。

&esp;&esp;只是很可惜，她就送了那么一回，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esp;&esp;之前天冷，他舍不得她受冻便也没好意思提，眼瞧着这会子要交夏了，想着天亮的早人也就没那么大瞌睡，正趁着眼下的契机随口那么一说，她要是往心里去了，他自然要高兴坏了，要是没往心里去，那也没关系，反正两个人都已经亲近得很了，不在乎些细枝末节。

&esp;&esp;合懿扬着手正给他系领上的盘扣，听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我送你，从内院到大门才多少步路，我也不能和你一起上朝去呀……”

&esp;&esp;“唔……”封鞅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主要还是不好意思，就跟他不太能明白合懿的某些姑娘心思一样，他也不能指望合懿可以理解他的那一点儿期待。

&esp;&esp;“随口一说逗你玩儿的！”他想了想，还是若无其事的揭过，手在她腰上拍了下，“你去收拾吧，我完事儿了在外头等你一起走。”

&esp;&esp;合懿还想说什么，那边松青已领着人挑了帘子进来，这厢便就揭过不提。

&esp;&esp;因是要去寺里，打扮得也就简单为主，不费什么功夫，青丝间随意缀上几只小金簪，面上未施粉黛只淡淡描了眉便出门了。

&esp;&esp;清晨的树枝间有早起的鸟鸣声，合懿踏出门时听见房梁上有清脆的鸟鸣声，站在院子中央朝头顶看了眼，正见几只燕雀扑棱着翅膀迅速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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