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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傍晚的灯笼比天际的云彩更阑珊，一溜串挂在廊庑底下摇摇曳曳，莫名生出几分旖旎的气氛来。

&esp;&esp;一气儿抱回到昭和殿，嘴硬的太傅大人胳膊上到底浸出来不小一片血迹，合懿想挖苦他，但冲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还是没说出口，让松青拿了伤药和纱布过来，说要给他换药。

&esp;&esp;封鞅眸中一亮，歪在软枕上郑重其事地咳了声，点头说好，抬手冲屋里的松青和几个小丫头一挥，教她们出去。

&esp;&esp;合懿觉得莫名其妙，斜眼瞧他，挖苦的意味不加遮掩，“你该不是怕一会儿疼得龇牙咧嘴落了人家的眼吧！”

&esp;&esp;“那咱们打个赌看是谁一会儿要疼的龇牙咧嘴。”封鞅不管她，一溜烟把人都撵了出去，听着外间门一关就开始解腰带，直把合懿看得目瞪口呆，两步冲过去按住他的手，说话都有点结巴，“那个那个我刚才的意思是……是晚上再生孩子，现在这半黑不黑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esp;&esp;封鞅敲她的头，装得一本正经的训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不脱衣服你怎么给我换药，隔着衣服绑一圈儿么？”

&esp;&esp;他是个装腔作势的行家，唬人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合懿忙收回了手，惺惺的干笑了两声掩盖自己无处安放的尴尬，“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谁不知道换药要脱衣服么？”

&esp;&esp;话说得四平八稳，那头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却简直像催命符一般响在她耳边，隔了会儿停了，她抬眼去看了一来回，顿时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esp;&esp;太傅大人不光脸长得赏心悦目，身材竟也那么赏心悦目，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朗朗清风身板不算魁梧，却原来底下别有另一番风景，那宽肩窄腰一水儿全是恰到好处的线条合懿脸上腾腾烧起来，低着头根本找不着伤口在哪，手里拿着药瓶站在原地杵成了根木桩。

&esp;&esp;封鞅坐在榻上装大爷，撑着半边胳膊在木几上好整以暇地唤她，“来吧，我准备好了。”

&esp;&esp;来就来！合懿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呼出一口气，靠过去开始目不斜视地拆他胳膊上的纱布，没话找话的试图转移一点注意力，问他，“上回玺儿寄名的事现在应该有结果了吧？”

&esp;&esp;封鞅只嗯了声，歪着头直愣愣盯着她看，并不打算多答几个字。

&esp;&esp;纱布拆开，里头寮长的一道口子看得合懿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拿了手帕把血迹擦干净，又往上头撒药粉，觉得不能冷场，半会儿又问：“就是贤妃？其他人没有异议了？”

&esp;&esp;他还是个嗯，合懿手上给他胳膊缠着新纱布，脑子里找出个让他不能只回答嗯的问题，“那婉昭仪的案子刑部查得怎么样了？”

&esp;&esp;封鞅砸了咂嘴，这回没说嗯，他说：“你快点儿包，包完了咱们好生孩子。”

&esp;&esp;合懿系绳结的手一哆嗦，扯着过紧绑得他胳膊上一阵疼，自己个儿动手稍松了松，二话不说直揽着她往床榻去，她眼睛睁成了个铜铃，“等等!不是说晚上呢嘛，你刚还说脱衣服不是为了生孩子的！”

&esp;&esp;他看都没往窗外看，低下头去压上她红唇，轻轻地笑，话音含含糊糊，“你把眼睛闭上就是晚上了。”

&esp;&esp;合懿这下子说不出来话了，他很轻易就能让她化在掌心，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手臂环在他的腰上，顺着结实的脊背摸了两把再捏了几下，手上满足了心好像也能满足。

&esp;&esp;衣服走了一路掉了一路，最后双双跌进了棉花团里，他欺身上来，肌肤相亲，像在枯树堆里扔进去一簇火苗，霎时间燃得轰轰烈烈。

&esp;&esp;合懿又感觉到那个硌人的东西，她忽然忍不住笑起来，可能是笑自己之前傻，身上好像每一块儿都变成了痒痒肉，无论他碰到哪里她都想笑。

&esp;&esp;封鞅不能总堵着她的嘴，但他能让她笑不出来。

&esp;&esp;他猛一沉腰，合懿这头就止了声儿，嘶嘶抽了两口气，但他也舍不得她哭，于是去亲吻她蹙起来的眉，心想轻声细语地哄着应该能让她少一点痛楚。

&esp;&esp;这会儿她成了他手心脆弱的瓷娃娃，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碎似得。

&esp;&esp;合懿从前就听人说过生孩子会痛，所以她不觉得他在冒犯，哪怕皱着眉头也还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伸手去揽他的脖子，却被他捉着手放在了腰背上。

&esp;&esp;“耐不住可以挠我，但不能挠在脖子上，让人家看到要笑话的。”

&esp;&esp;她想辩解两句说自己不是为了挠人的，但后来她在他的烈焰中羽化又涅槃，再后来又变成了海上漂泊的小船，他无意间的一个风浪都几乎淹没她，不抓住点什么实在不行，于是这变成了一场两个人欢愉的修行，他们各渡彼此。

&esp;&esp;芙蓉帐暖，帐外的银烛悄然燃尽，无穷的夜色却掩不住帐中的灼灼旖旎。

&esp;&esp;鬓云拆

&esp;&esp;开了春儿，天亮的越来越早，卯时正已经可以看到菱花窗上细碎的晨光了，幽幽的浅蓝色从昏暗中透出来，落在房间中有点幻梦似得缱绻。

&esp;&esp;这个点儿是封鞅平日起身上朝的时辰，他从软玉温香的绮梦中睁开眼，心满意足精神抖擞，低头去看怀里的人，一如既往只看得见她柔软的发顶，和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半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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