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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正冥思苦想间，忽觉颊上微凉，却是李天吉不知何时凑上前来，送了她一个香吻。

&esp;&esp;他唇上还衔着缕促狭笑意。

&esp;&esp;是玩笑么？不对，正常男人都不会开这种玩笑，李天吉也不是没分寸耍流氓的人，那么，也许他竟是认真的？

&esp;&esp;何苗脸上犹如火烧，也顾不得给他擦药了，只胡乱拿冷毛巾敷了敷完事。

&esp;&esp;正踌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李天吉却好整以暇地起身，“孤还得帮父皇看奏章，你且自便吧。”

&esp;&esp;竟留她一人在这尴尬处境里，何苗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撩完就想跑？

&esp;&esp;可看李天吉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感到窘迫，何苗反不知该怎么办好，她要是太较真，是否显得小题大做？

&esp;&esp;这一宿，轮到何苗彻夜无眠。

&esp;&esp;何贵妃被侄女一顿排揎，生了三天闷气，好容易缓过来，这回却是敬献帝上门，还给她出了个大麻烦。

&esp;&esp;却原来何晏山昨日面圣时，顺嘴提了一句给女儿求亲的话，照他看，二皇子无疑是女婿的上上人选。

&esp;&esp;到底是天瑞的婚事，敬献帝总得问问贵妃意思。

&esp;&esp;亲上做亲固然好，可何贵妃对这群亲戚已经烦透了，一个何妙瑛已闹得不成话，那何妙容自幼少教的，更加不堪，娶进这么个儿媳妇，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esp;&esp;何贵妃便道：“哥哥的心思自然是好的，可国公府一门统共两个女儿，一个许给天吉，一个许给天瑞，外头人见了该怎么想，还当咱们何家势欲熏心，一股脑往皇权富贵里钻呢。”

&esp;&esp;敬献帝也最讨厌朝臣摇摆不定，两边下注，何贵妃这话正合他胃口，便把自己的心思也说出来，“朕亦如此想，咱们的儿子出身高贵，自然得寻一门最匹配不过的亲事，你那二侄女朕亦见过，生得倒是花容月貌，只是她娘是个续弦，到底不及元配所出，若指给瑞儿，还当朕厚此薄彼，故意给你们母子没脸。”

&esp;&esp;何贵妃盈盈道：“听陛下的意思，仿佛已有了人选？”

&esp;&esp;敬献帝微微一笑，捻着颌下胡须道：“下个月皇后娘家人进京，听闻她家的大女儿业已长成，朕想，不如就指给瑞儿，如此也算成双成对。”

&esp;&esp;敬献帝最盼望的就是皇后与贵妃两派和睦，并最大限度保全膝下子孙，因此想方设法也要维护其中和平，而联姻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esp;&esp;何贵妃一直想与朝中重臣结盟，倒是没想过傅家，然而如今皇帝提起，她亦有些动念。傅家长年镇守边关，既有兵权，又得人望，这女子又是族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自小备得娇宠，倘若瑞儿娶她为妻，纵使不能完全将傅家拉拢过来，傅家的天平也会稍稍倾斜——到时候再结合朝中官吏游说，还怕太子根基不能动摇么？

&esp;&esp;之前何贵妃没考虑这茬，正因皇后党与自己嫌隙颇深，纵使开口，人家也不会答应，徒然没脸而已。

&esp;&esp;然而由皇帝亲自说和就不同了，皇后不得不考虑圣意，傅家更不敢忤逆犯上，如此一来，傅家倒成了被动的那个，自己这方只消坐收渔利就好。

&esp;&esp;多日来的积郁一扫而空，何贵妃终于扬眉吐气，“陛下设想得这样周全，妾又有何可指摘呢？悉听尊便就是。只是还有一桩，我哥哥的性子您原清楚，既是看中瑞儿，寻常人家他恐怕瞧不上，如今您驳回去恐伤情面，不如就把妙容赐给太子做侧妃如何？两边都不耽误。”

&esp;&esp;敬献帝沉吟，“到底公府嫡出，做妾不甚妥当，也委屈了何家。”

&esp;&esp;何贵妃柔声道：“太子侧室岂不强过寻常正妻？陛下若真觉得委屈，就赏她一个良娣的位份好了，也无非太子妃一人之下。何况妙瑛妙容本是姊妹，应效仿娥皇女英之流，关起门来，谁还争论短长？”

&esp;&esp;以前何贵妃的建议，敬献帝多半肯听一听，然而不久前与太子那番交谈，倒让他觉得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无谓伤了和气。何况有一点太子说得不错，礼不可废，至少在太子妃平安诞下嫡子之前，都无须考虑纳偏房之事。

&esp;&esp;因此敬献帝只敷衍道：“容朕想想。”便回正殿批折子。

&esp;&esp;姜嬷嬷面露忧色，“娘娘，还是算了吧，这样做到底太显眼了些。”

&esp;&esp;就算要给东宫添堵，也不必非得送何家女儿过去，外人瞧着都可疑。

&esp;&esp;然而何贵妃决心已定，她知道哥哥耳根子多么软，如今自己选定了傅家女为天瑞正妃，窦氏再一挑拨，哥哥必然不甘心，她又岂肯在这关口让娘家人坏自己的事，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处置了妙容再说。

&esp;&esp;再者，她也知道两姊妹表面和睦，里头可有说不完的龃龉，这要是把妙容送到太子身边，何妙瑛得怄成什么样？光是想想，何贵妃都觉心旷神怡。

&esp;&esp;只要得给何妙瑛添堵，她腔子里这口气就顺畅了。

&esp;&esp;姜嬷嬷蹙眉道：“可是陛下不肯松口，咱们也没法子。”到底太子是皇后生的，哪里轮得到毓秀宫作主。

&esp;&esp;何贵妃冷笑，“那可未必，且看着吧。”

&esp;&esp;她能设计东宫一次，为什么不能设计晴天霹雳二殿下要成亲了，你知道么？……

&esp;&esp;再见何苗时，傅皇后也没多问什么，只说了重阳将至，傅家将携家眷上京之事。

&esp;&esp;这傅家何苗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识，原主记忆里也未有一丝一毫印象，想来傅家奉皇命镇守边关，无诏不能返京，因此连太子的婚宴也无暇参与。

&esp;&esp;试想傅家历代兢兢业业，立下汗马功劳，虽然出了个皇后，却不能如常人那般享有天伦之乐，尤其这储君之位又不十分稳当，偶尔敬献帝还会起废太子之念，细思起来，真叫人心有戚戚焉。

&esp;&esp;不过难得见一回婆家人，何苗决定释放最大的善意，于是含笑道：“母后放心，臣妾会打点妥当的。”

&esp;&esp;差不多的琐碎都有李忠料理，她只要多备些好吃的好玩的便妥当，听闻太子还有一位视若掌珠的表妹，与她年貌相当，想来应该很说得上话。

&esp;&esp;傅皇后叹道：“正是为这个犯难，前儿陛下刚提起，要让傅家与皇室联姻，想来此番上京不单为贺重阳，也有赐婚之意。”

&esp;&esp;何苗小小地吃了一惊，虽然她曾触怒天颜，但看来敬献帝并没有废黜她这个儿媳妇的打算，难道是给太子充实后院？可傅家的女儿怎能做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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