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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那次在镇上听人说这位公子与娟娘不清不楚,倒也不知真假。”
&esp;&esp;“什么?怎么可能?娟娘一看就是腼腆内敛的好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不知分寸的事,你可别胡说污人的名声。”
&esp;&esp;“无风不起浪,要不是被人瞧见了能传出这种话?要是能成事,甄家也算攀高枝了。”
&esp;&esp;“甄家也是祖坟冒青烟了,娟娘还有这么大的造化,王氏虽然刻薄,不得不说她命好,看来以后也是咱们村里不可得罪的人家了。”
&esp;&esp;私下谈论还不够,有好事的人朝院子里吆喝:“甄大,你这当爹的有福气,往后可能享清福了。说不准以后的女婿全是富贵的,让你沾光。”
&esp;&esp;“快些问问你女儿今儿是不是说好带人来拜岳父的。”
&esp;&esp;外人的话甄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半,看向方子凌的眼睛里是冷彻骨的痛恨。
&esp;&esp;方子凌却被她的眼神给刺痛,他并无意与此,但悠悠众口非他能控制,正是为了她,他此时更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充她摇了摇头。
&esp;&esp;“有件事忘了和爹说,我在镇上遇到了意中人,已经与之定亲,今年七月便成亲。我初嫁,爹与二娘未曾为我寻得良人,数年凄苦,我怕了,如今人是我自己挑选,往后不管好与坏,全是我的命,定然不会累极他人。”
&esp;&esp;甄大被她的惊的目瞪口呆,怎么会?长女怎么会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手指哆嗦地指着她:“混账,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婚姻大事岂能你胡来?”
&esp;&esp;甄娟也不顾外人看热闹,自揭伤疤:“胡来?爹的记性未免太过不好了,我是为何沦落到今日的?爹何曾将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我死都不会让你指着我再换银子。爹挑人的眼光不好,我信不过,便自选了。爹怪我骂我我都认,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再无更改的可能。”
&esp;&esp;甄大又气又无奈,她虽然擅作主张,但是亲事已经定了还能有什么法子?今儿的好心情瞬间被冲散了。
&esp;&esp;林母出来打圆场:“既然是孩子真心喜欢,那就随她吧,她也长大了知道怎么瞧人,再不济还有我们,我们能让她吃了亏吗?”
&esp;&esp;王氏站在灶房门口气得直拍大腿,眼下这么多人,甄大这个琴爹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没法开口。
&esp;&esp;只是方子凌脸上的笑渐渐地冷了下去,眼睛里宛如盛满了冰霜,放在腿上的手紧攥成拳。
&esp;&esp;甄娟冷眼看着方子凌,一副鱼死网破的悲壮。
&esp;&esp;方子凌直视她的眼睛,突然笑起来,舌头抵着牙槽,声音不咸不淡:“娟娘真是好气魄,方某着实佩服,只不过娟娘有些欠考虑了,话说的要稳妥,匆匆忙忙的难免不出什么偏颇。”
&esp;&esp;而在一旁的甄妙看了一眼林书安,林书安突然出声:“该慎言的是方公子,既然做客就该有客人的样子,话太多了只会讨人嫌。我长姐私事,被你这般嚷嚷,不知者还以为方公子与街头妇人无异。”
&esp;&esp;···
&esp;&esp;从桃花村回到镇上,甄妙便去顾家商量两家长辈见面的事宜,将两家的亲事绑得死死的,不许任何人从中使坏。
&esp;&esp;而甄大和王氏在家中想了几天终于明白过来,那位方公子怕是瞧上娟娘了,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她却非要嫁个只会卖力气的。
&esp;&esp;以至于真见了顾山瞧哪儿都不顺眼,连平日里极少见到的时兴点心和旁的礼物都没兴趣,大有一副要不是这个人自家女儿就嫁到方家享福了的样子。
&esp;&esp;顾家给了娟娘十两银子的聘礼,甄大问起,娟娘只应了一句:“我自己的事不劳爹费心了,我初嫁那日从妹妹家走,便不回村子里了。一切花销用度全由我自己担着,如今我也能好好的穿一回嫁衣,得一份体面。爹说是不是?我初嫁那天的事儿,爹没忘吧?”
&esp;&esp;甄大低下头不再吭声。
&esp;&esp;娟娘嫁人那天分外冷清,女儿脸上不见笑,就那么被焦家人接走了,什么风光体面,他那会儿也未放在眼里,如今被女儿控诉,一阵脸热。
&esp;&esp;两个女儿如今都成了被风卷走的纸鸢,他手里的那根线早断了,如今不论是哪个都拿捏不住。
&esp;&esp;“我女儿生得貌美人又勤快,配你委屈了,你既然是她未来的丈夫应该多为往后筹谋,岂能一辈子做那没出息的活计?别人有的,我女儿也当有,若是你亏待了娟娘我绝不饶你。”
&esp;&esp;甄大拿起长辈架子说了好些为女儿着想的话,只可惜女儿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esp;&esp;那天之后村里人全都知道甄娟定了亲,她索性也大方的自己带人回来了,父女两人话也没多说几句,她就说要走了。
&esp;&esp;走在村外小河边,妇人们正挤在一起说说笑笑洗衣裳,也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甄娟,一阵交头接耳。
&esp;&esp;顾山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郑重同甄娟说:“岳丈说的是,你温柔漂亮明理又勤快,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这阵子我也想了想,眼下的活赚得银子虽说够我们用了,但若是有别的安排便会捉襟见肘,我最近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别的活。”
&esp;&esp;甄娟抓着他的袖摆沉声道:“你不是说掌柜的有心教你管账?安心做这个差事就成,我从未想过大富大贵,银子身外物够用就好,只要日子能过得开怀我就满足了。赚得多也越危险,踏踏实实的就成。”
&esp;&esp;顾山笑着应下,脑海里闪过一幕他摇头赶走,笑道:“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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