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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为所动，因为知道进了白氏就跟他千丝万缕扯不断了。她有自己的算盘，决定的事也不愿意更改。马上和他断绝往来面上过不去，像朋友一样偶尔走动是可以的，但是要更进一层绝不行。她垂着眼睫，喝了口茶道：&ldo;我手生得很，到底才出来做事，又没有工作经验，大昌不嫌弃我已经很好了。先在那里做下去吧，等熟悉了再图后计。&rdo;他叹了口气，&ldo;我觉得你在刻意回避我，就算看在以前的情分，你也不该和我这么见外。&rdo;她还是微笑着摇头，&ldo;我知道你担心我在外面吃苦，但是这个没法避免。既然不做少帅夫人，就要学着做个自力更生的人。&rdo;&ldo;你好像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rdo;他感到挫败，也没计较，脱口道，&ldo;我想照顾你，为的也是我自己的心，还我许了六年的愿。&rdo;南钦不想知道他的心，也不想知道他许过什么愿。她说：&ldo;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要再起什么波澜，让我安安静静过一阵子。&rdo;他忘了她有颗剔透的心肝，她只是不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寅初把话都咽了回去，突然感到羞惭，似乎cao之过急了，吃相那么难看全做在脸上，完全没有必要。已经等了六年，再多等几个月又怎么样呢！&ldo;我送你回去吧！&rdo;他站起来道，又莫名其妙补了一句，&ldo;白氏的根基不在楘州，这里的生意随时都可以结束，你完全不需要有压力。&rdo;☆、29就是说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现在等的就是她一句话，如果她对他尚有旧情，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他是满含期待的，南钦就算不念以往的种种，也该为她以后的生活考虑。一个女人，在乱世里立身哪里那么容易，归根结底还是要寻个依靠。他没有冯良宴的权势滔天，至少他有钱，能够让她过得衣食无忧。他以为她会考虑，可是他说了那句话，她恍若未闻。也许不是没听见，只是心里还装着姓冯的，根本没有心思来理会他。他有些失望，失望之余也下定了决心要更积极些。她这人太过克己，真要到了那个份上，成了也就成了。不催着她，她含含糊糊，一里一里退缩，最后便淡了。他送她回去，她别过脸看窗外，一路无话。共霞路还算宽绰，但是里弄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在路口停下来。他下车打算送她，她却站定了道：&ldo;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回去吧，可能嘉树还在等着爸爸呢！&rdo;她是怕到了门前不得不请他进屋坐，寅初意会了，也不坚持。这边民宅停了电，好在不下雨的天气，跑马场的氙气灯余光能照过来。他点头，&ldo;我看着，你进去。&rdo;南钦转身迈进巷子，两边是红红的砖面，一个拱门就是一户人家。她知道寅初目送她，实在不大自在。脚下加快些，拐了个弯才定下心来。真是奇怪，她在十五六岁时和他走得很近，彼此也都相熟了，照理说不该像现在这样疏离。可是遇见良宴后的三年时光，像抽烟人戒掉了烟瘾，那种感觉再也想不起来了。她把手探进包里找钥匙，抬头看天，天上月亮正圆，不错的月夜。钥匙找到了，就着光摸锁眼，刚拧开挂锁，一个人从后面探过手来，一下子推开了她的门。她吓得头皮发麻，这黑灯瞎火的，料着是遇见强盗了。她想这下子完了，可是对方却说话了，低低的一声&ldo;是我&rdo;，简直让她火冒三丈。&ldo;你来干什么？&rdo;她气死了，把他往外推，&ldo;你走！&rdo;他和她纠缠在一起，&ldo;为什么叫我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到哪里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三个钟头！&rdo;她才不管，险些被他吓死，憋了一肚子火气把他往外轰，&ldo;我去了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请自来算怎么回事？&rdo;月光淌过门槛斜照进来，拉成个长长的菱形，他们在那片清辉里，因为推搡脚步凌乱。终于静下来，是良宴把她死死搂在了怀里。&ldo;囡囡……&rdo;他长长一叹，&ldo;我签了字，又后悔了，来看看能不能把协议拿回来。&rdo;南钦伏在他怀里，真是愁肠百结苦无出路。离了婚就不要再见面了，这样不清不楚，不知道又要蹉跎多长时间。她撑开他，&ldo;你别开玩笑，就跟下棋一样，落子无悔。今天改明天改，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再为这件事烦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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