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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澹却并未追究这个，只是说道：&ldo;他的伤怎么样？&rdo;季海道：&ldo;回万岁爷，不妨事……只是手臂跟腿上都有些小伤，另外就是右腿折了，太医说起码要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rdo;朱玄澹垂眸，轻声道：&ldo;他倒是个忠心的奴婢，肯为了救皇后奋不顾身。&rdo;&ldo;是啊，是啊。&rdo;季海低低附和。朱玄澹道：&ldo;让太医上心点儿……另外，你留他在殿内，他有没有说什么？&rdo;季海心头一动，道：&ldo;回万岁爷，他没有说什么呢，奴婢让他坐着，他便坐着，让他站着，他便站着……倒是个极伶俐识做之人。&rdo;朱玄澹哼道：&ldo;那是自然了，他年纪如此轻，便已经做得如此，连你都口口夸赞，……季海，假以时日，恐怕他比你会更胜一筹。&rdo;季海心里发紧，面儿上却还陪着笑：&ldo;万岁爷若是赏识他，便是他的造化了，只要他忠心耿耿地为了万岁爷效力，奴婢也是高兴还来不及的。&rdo;朱玄澹见他回答的甚是得体，便笑道：&ldo;只不过，他到底年轻，应对上仍旧是比不过你的。&rdo;季海便又垂着眼笑了：&ldo;奴婢多谢万岁爷夸奖……能跟着万岁爷身边儿伺候，便是奴婢天大的福气，奴婢自然要事事小心留意，不敢出半点儿差错。&rdo;朱玄澹点点头，却又叹了声，道：&ldo;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留在这儿，你多看着点儿，让他跟在你身边……若有什么异动……&rdo;季海屏息静气听着，听朱玄澹停了，他便道：&ldo;奴婢会时刻向万岁爷禀报的。&rdo;朱玄澹才一点头，目光扫了一眼空荡荡地殿门口，眉目之间又多了一丝忧虑，道：&ldo;叫人多着力伺候着皇后那边……如果再有什么差儿，朕决不轻饶！&rdo;。季海急忙答应了声。朱玄澹踱步走到龙案背后，看着上头新送来的一大叠奏折，叹了口气取了一本，本是要批阅的，只不过他心浮气躁，那本折子将开未开，终究又道：&ldo;去叫欧阳振翼来见。&rdo;季海领命，便退了出去。子规留在帝王殿内，所在的乃是荫凉的偏殿。他的腿上上了药，太医又用了两面夹板将他的腿固定了，免得骨头又移位。子规坐在偏殿的地上，身遭有几个内监站着，似伺候，又似监视。子规垂着头，面上神情冷冷地。&ldo;你的腿如何了？&rdo;蓦地，有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子规抬头，却见是那个将自己跟皇后救上来的欧阳大人。子规急忙起身：&ldo;原来是欧阳大人。多谢大人挂心，小人的腿不碍事。&rdo;欧阳振翼踱步上前，道：&ldo;既然有伤，就不用客套劳动，算起来，我的官职，也不比你这个凤仪殿的首领太监要高多少。&rdo;子规怔了怔，而后一笑：&ldo;大人说笑了。&rdo;欧阳振翼看他露出笑容，便道：&ldo;哈……对了，瞧你方才愁眉不展地，是如何？&rdo;子规道：&ldo;没……小人是在想事情。&rdo;&ldo;是在想皇后娘娘吗？&rdo;欧阳振翼忽然问道。子规身子一震，谨慎而缓慢地说道：&ldo;奴婢是伺候娘娘的人，自然会惦记娘娘的安危。&rdo;&ldo;听说陛下要留你在他身边了，你可愿意？&rdo;子规垂了眸子：&ldo;若是圣上的旨意，奴婢自然该当遵从的。&rdo;&ldo;可是皇后娘娘好像不是很乐意呢。&rdo;欧阳振翼慢慢道。子规一惊，抬眸看向欧阳振翼：&ldo;这个……大人从何说起？&rdo;欧阳振翼一笑：&ldo;方才我欲去见陛下，正巧在殿外听了一两句……好似是娘娘因为你的事，跟陛下起了争执。&rdo;子规的脸色微微发白，欧阳振翼道：&ldo;可见娘娘也很是器重你，……不过也是，你肯为了娘娘奋不顾身，如此尽心，她自然也对你另眼相看。&rdo;子规黯然道：&ldo;当奴婢的，自当为了主子尽心竭力，又有何可说的？&rdo;&ldo;那……&rdo;欧阳振翼打量着子规，&ldo;倘若今日你跟着的，不是娘娘，而是别的主子，你也肯做到这份儿上？&rdo;子规张了张嘴：&ldo;大人……怎么这么问呢？&rdo;欧阳振翼笑道：&ldo;没什么，我也就是好奇，其实说实在的……平常就算主子长奴婢短，尽忠尽忠地说着，真一到了危急关头……我看，十个人里头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不瞒你说，事发之后我扪心自问，倘若换作是我，会不会作出如此的举动来……我还真不能肯定就说会如你这般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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