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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天冷可以不洗澡，但脚总是要洗洗的。

&esp;&esp;魏悯将水盆放在一边，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床前。

&esp;&esp;阿阮安静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自己之前递给他的瓷杯现在放在了桌子上，魏悯都以为他从始至终就这么坐着没动过。

&esp;&esp;魏悯有些紧张，不过还是伸手轻轻掀开夫郎头上的红盖头。

&esp;&esp;雕着龙凤呈祥的红烛，照亮了盖头下的人。阿阮浓密的长睫不安的颤动着，红润的唇微抿，脸上的胭脂让他本来白皙的脸如今透着抹桃色的粉……

&esp;&esp;唇上的红，脸上的粉，让阿阮看着是比初见时精神了许多……但妆容不对，而且给他化妆的人显然也不是行家，就显得有些俗气了。

&esp;&esp;魏悯垂眸笑，不管是化了妆显得俗气的阿阮，还是不施粉黛恍若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阿阮，都是那般好看。

&esp;&esp;“来洗洗脸吧。”

&esp;&esp;魏悯将手里的盖头折好放在一旁，让阿阮过来洗漱。

&esp;&esp;阿阮显然是好好过日子

&esp;&esp;——对不起。

&esp;&esp;见魏悯没反应，阿阮动作似乎比之前慢了几分，抬手又比划了一遍。

&esp;&esp;他垂着眼眸，甚至不敢去看魏悯眼里的神色，左手放在大腿上，手指收拢，亵裤被他攥的皱成一团，右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的那个手语。

&esp;&esp;——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

&esp;&esp;魏悯没学过手语，见阿阮抬手对她比划动作，不由得愣怔在床边，半响儿没回过神。

&esp;&esp;“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卡在魏悯的嗓子里，堵住她的喉咙，到底是没问出来。

&esp;&esp;哪怕不知道他比划的是个什么意思，魏悯光看他现在的这幅模样，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esp;&esp;阿阮的手掌并拢贴了下额头，又立马攥成拳头只伸出小拇指在胸口处点了几下。

&esp;&esp;动作从最初的轻缓，变得越发笨拙缓慢，手腕上似乎坠有千斤重的石头，每抬起一下，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esp;&esp;本来手掌只是轻贴额头，如今却因着阿阮心里的愧疚和魏悯的没反应，力道变得重了起来。

&esp;&esp;安静的屋里，只能听到他手掌拍额头的清脆声。

&esp;&esp;光听着，就觉得疼。

&esp;&esp;魏悯除去最初的吃惊，已经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拍额头的动作，半响儿后，终是缓缓垂眸，哑着声音轻声问他，“不疼吗？”

&esp;&esp;阿阮吃惊的抬头看魏悯，泪水悬挂在长睫上，要落不落。他愣怔的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僵硬的腰背像是忽然间就没了支撑一样，一下子瘫软下来，轻垂眼眸，摇了摇头。

&esp;&esp;魏悯松开他的手腕，收回的手，虚攥成拳放在膝盖上，坐在床边不再言语。

&esp;&esp;阿阮手攥着，抬头看魏悯，没再对她比划动作，而是张了张嘴，无声的又对她说了遍：

&esp;&esp;——对不起。

&esp;&esp;魏悯发现阿阮唇瓣的颜色很淡，但如今却因为下唇瓣被他咬出血，染上了刺眼的红。

&esp;&esp;心心念念娶的夫郎，成亲之时却发现对方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要说不失望，肯定是骗人的，但如今魏悯瞧着阿阮这幅模样，什么感觉都没了。

&esp;&esp;没有任何怨恨，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大波动。

&esp;&esp;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唇瓣的血迹已经干涩，魏悯想抬手摸一摸他被咬出血的唇擦去他的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esp;&esp;阿阮余光瞥到她收回的手，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攥着衣服的手指紧了又紧，最终颓废似得跌坐在床上，闭了闭眼睛。

&esp;&esp;魏悯起身出去了，阿阮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他就这么跪坐了一会儿，才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抹去，把肩膀上魏悯给他披的衣服拿下来，沉默的抱了一会儿，又工工整整的给她叠好放在床尾。

&esp;&esp;妻主没回来，阿阮也不敢睡，就坐在床边看着门的方向。

&esp;&esp;烛光下，他的眼睛暗淡的像是蒙了一层灰，遮住里面跳动的烛火，怔怔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sp;&esp;魏悯也没出去多久又折了回来，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洗脸盆，上面搭了条毛巾。

&esp;&esp;看见阿阮穿着中衣坐在床边，魏悯倒是愣了一下，边从桌子旁拿了凳子过来放洗脸盆边问他，“怎么身上也不披件衣服就坐着？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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