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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冷水打在脸上，明月忍受了片刻刺骨的寒意，直到温度重新回到脸上，意识才从昏沉中彻底醒来，她看了一眼屋檐外厚积的云层，天气沉闷地似乎连空气都被冻结。

&esp;&esp;她甚至分不清这是清晨还是傍晚，又或者，现在只是她一个黯淡的梦。

&esp;&esp;“下雪了！”楼下有人兴奋地喊了起来。

&esp;&esp;明月探出冻得麻木的手，一点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竟然没有立刻就融化。

&esp;&esp;年轻的学子们从沉重的课堂逃出来，为这一点雪花的来临而兴奋不已，他们热烈地讨论着关于雪的美好幻想，从沉重的学业里逃离片刻。

&esp;&esp;雪要下多久才足够堆起一个雪人，他们能见到大地裹上银妆的场景吗？

&esp;&esp;明月不喜欢雪，那意味着寒冷，雪融化后会带走仅剩的一点热量，留下湿滑的路面，她像是个古板的顽固，从未将雪与浪漫联想在一起。

&esp;&esp;“下雪了。”林如玉随着明月的视线一同看向操场上正快乐奔跑着的同学，“你喜欢雪吗。”

&esp;&esp;明月迅速从寂静的冬雪间被拉回现实，将手从栏杆外收了回来。

&esp;&esp;“谈不上喜欢，雪化了会很难走路，还会很冷。”明月对着手哈气，林如玉瞧见了，伸出手指在明月的手背上轻轻摁了一下，一摁一片青白色的印子，一点血色也没有。

&esp;&esp;“这么怕冷还在外面，”林如玉忍不住皱眉，拉着明月就往教室走。

&esp;&esp;“马上就是最后一个寒假了，高中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可不得好好看看，还真有些舍不得。”

&esp;&esp;“舍不得就多读几年好了。”林如玉不客气地挤兑她。

&esp;&esp;明月立刻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还是快点毕业好。”开玩笑，已经多读了好多年了，天知道她多么想立刻就毕业，她好几年都没有睡过一个畅快的懒觉了。

&esp;&esp;林如玉转过身把热水瓶塞到明月怀里，明月知趣地把手收了回来，她看出林如玉有些不开心，于是又凑上去讲她新学会的笑话，那些波澜便又好像水地的漩涡，一直都在，却伤害不到岸上的人。

&esp;&esp;时光要怎么才能留住呢，她只能去努力记住这一刻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不至于在以后回忆时，连她们此刻的笑容都是模糊的。

&esp;&esp;哭大声点

&esp;&esp;新年的鞭炮声响起时，明月不知怎么地想起小时候的雷雨，她从爸爸妈妈手里接过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赵正也有份，只是他偷偷塞回了明月的口袋里。

&esp;&esp;齐亮哀嚎着自己已经过了收压岁钱的年纪，虽然是这样，该有的红包还是一个都没少。

&esp;&esp;年夜饭是在外公家吃的，赵正被明月和家人硬拉了过来，没人觉得他出现在这有什么奇怪的。

&esp;&esp;趁着明月去放烟花，齐亮走到了他旁边。

&esp;&esp;“小正，你的事，我听爷爷说了。”齐亮已经是青年模样，不同于在明月面前总是爱捉弄她的哥哥形象，他习惯性地点了根烟，随即察觉到了赵正还是个未成年人，随手掐灭。

&esp;&esp;齐亮想开口安慰几句，想了想，还是道：“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哥哥说一声。”

&esp;&esp;“哥哥，谢谢你。”赵正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在这里他能感受到这世上所有的温情。

&esp;&esp;“谢什么，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和月月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这几年回来的少，难道就生疏了？”齐亮又恢复了平时爱开玩笑的样子，他在外面表现地再成熟稳重，回到家里也还是那个爱和妹妹抢火腿肠的小孩。

&esp;&esp;“过年开心点，去和月月一起放烟花去，她一个人也不敢点火，我去抽根烟。”

&esp;&esp;齐亮推了一把赵正，脸上全是促狭的笑意，赵正想要解释什么，可涨红了脸，还是走向了明月。

&esp;&esp;“明月，我帮你吧。”赵正从明月手里接过快要一米长的点火棍，有些哭笑不得的熄灭，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刚要上去帮她点燃引线，就被明月紧张地拉住。

&esp;&esp;“阿正，你小心点啊！”明月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兴奋，还有些遗憾，因为胆子小，她还从来没有试过自己放一次烟花，总是外公或是哥哥负责放烟花，她躲得远远地看着。

&esp;&esp;看到明月的模样，赵正忍不住笑了起来，引线刚点着，明月就拉着赵正往屋子里躲，她捂着耳朵，眼里全是期待的光芒，这样纯粹的快乐，仅仅是看着她便忘记了所有的悲伤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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