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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背叛祖训的人，不再受山神的庇佑。神明将与泥塑共朽，也或者，人们所信奉的，本来就是一场痴妄。

&esp;&esp;谎言终于浮起，水在烧。

&esp;&esp;祭坛上封存的瓦罐一个一个崩裂，浮起的黑影像放出的恶灵，它们在祭坛里横冲直撞，阿洛津别无办法，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洞口，回头朝惊呆的族人喊：“快走！离开祭坛！走！”

&esp;&esp;那些被恶毒的火焰催动的禁咒闻到了血肉的味道，贪婪地向他扑过来，阿洛津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他的身体被一条禁咒撕裂，又被下一个禁咒拼起，生死花又白转红，血似的流了他一身，他被不同的毒咒来回撕扯，不过片刻，已经不成人形。

&esp;&esp;巫人们最初的震惊过后，哭喊着往外逃去，紧闭的山门挨个打开，祭坛重新浮到地面，可是很快，冲在最前面的人就惊叫一声退了回来——洞口着着火！

&esp;&esp;那是强大的妖火，竟烧成了纯白色，

&esp;&esp;数万不生不死的巫人环绕在阿洛津身边，那些窃窃私语声停了下来，他们一起转向洞口，面朝着盛灵渊——记忆里的，和记忆外的——无声诘问。

&esp;&esp;时空像是凝固了。

&esp;&esp;在这样的寂静里，抱着头的阿洛津站了起来，轻声细语地问：“哥哥，我爹是怎么死的？”

&esp;&esp;蒙面的丹离大声说：“陛下，不可近前！”

&esp;&esp;“是他吗？”

&esp;&esp;阿洛津伸手一指丹离，他怀里那颗头上的眼珠就随着转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些被烤熟的巫人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起偏过头。

&esp;&esp;“还是你？”

&esp;&esp;阿洛津的手指又指向盛灵渊，他怀里头颅又跟众巫人一起转回来。

&esp;&esp;更瘆人的是，当阿洛津的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所有巫人也都跟着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神态。

&esp;&esp;那个明朗如艳阳的少年变成了一只蜘蛛，巨大的网上黏着无数任他摆弄的飞虫。

&esp;&esp;丹离断喝道：“陛下，阿洛津已经入魔，这洞中所有人的尸身都已经成了他的人面蝶傀儡！此地没有活人！”

&esp;&esp;阿洛津纵声大笑，两行血泪从他怀里的头上流下来，所有巫人跟着他一起张开嘴。

&esp;&esp;“活人……活人就很高贵吗？”

&esp;&esp;记忆外的盛灵渊深深地看着他，接上自己方才的话音：“因为那火叫做‘南明离火’，小妖，你自称‘守火人’，看不出来它和凡火有什么分别吗？”

&esp;&esp;宣玑苦笑：“陛下，您这一辈子，跟别人说过半句实话吗？”

&esp;&esp;盛灵渊闻声，缓缓转过头来，冲他笑了：“哦？何出此言哪？”

&esp;&esp;宣玑忽然发现，原来他左眼外眼角靠下一点的地方有个疤，基本已经长平了，平时看不出来，只有笑起来、卧蚕凸起的时候，才露出一点很小的白色凹痕，像一滴悬在那的眼泪。

&esp;&esp;烤熟的巫人们动了，他们随着阿洛津的心意往山洞外冲，另一边，蒙面的丹离飞快地结了个指印，纯白的火焰从他两袖中飞出，火焰凝成大鸟，尖唳一声，冲向死气沉沉的山洞和祭坛。

&esp;&esp;少年天子却以身体挡住火鸟，喉咙撕裂了，叫喊不似人声：“住手！”

&esp;&esp;丹离咆哮道：“陛下，若任凭他们离开此地，将亿万生民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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