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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第2页）

&esp;&esp;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抽泣声，顺着春风传入耳朵里。但凌放的耳朵也在流血，听?得不是很真切。

&esp;&esp;“你是哭了吗？”

&esp;&esp;“我没有。”

&esp;&esp;凌放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她的脸，可是该死的，这滚烫的眼球，这盈满血液的眼眶，让他只能看到?一层红色的剪影。

&esp;&esp;他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脸，看有没有泪痕，也想?安慰安慰她，只是胳膊一动，却发现自己?没有手了，无奈只得作罢。

&esp;&esp;凌放靠在树上，移开目光说?：“不要哭。”

&esp;&esp;“这一刻……这一刻我等了七年……能遇上你们，还能等到?你来帮我敛尸，已经是我赚了。”凌放的声音忽然紧绷，每说?一句话都仿佛要刻入喉管那样?用力?。

&esp;&esp;“我……我已经……独自走了太多、太多的路……以后的路，要靠、要靠你和……你和沈怀州自己?走了。”

&esp;&esp;“不要哭。”顿了一下，他又很轻的说?了一句，用尽力?气，笑?了一下。笑?容看上去并不柔和，反而因为忍受痛苦而显得很狰狞，但眸光却很温柔。

&esp;&esp;“我不过是、是去找……找老余喝酒了。”

&esp;&esp;一句话说?完，凌放失去了支撑他靠在树上的最后那点力?气，身体软软倒向一边。

&esp;&esp;谢青灵把他软倒的身体抱在怀中，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却越擦越红，越擦越多。

&esp;&esp;好多好多血。

&esp;&esp;一个人怎么能流出这么多血。

&esp;&esp;谢青灵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手心越黏糊，越是满手的血。

&esp;&esp;渐渐的，她的视线里也只剩下一片红了。

&esp;&esp;红的晚霞，红的桃花，红的血。

&esp;&esp;最终，又由一片黑色吞没了这些红。

&esp;&esp;太阳落山了。

&esp;&esp;万物归于沉寂，黑夜再次降临。

&esp;&esp;街道两旁，路灯温和的灯光下，后勤部的人正忙忙碌碌地来回奔走，殓走街道上的尸体。

&esp;&esp;担架上抬走一个又一个人。

&esp;&esp;十?一方的人被他们抬走放在停尸间里等待处理。

&esp;&esp;部门的人则是被送进了医药部。

&esp;&esp;活着的人正在接受治疗，死了的人先由医药部的部长?顾莲生过目，确定?身份之后，根据他们作为先天之灵或者后天之灵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处理。

&esp;&esp;“一、二、三、四……”

&esp;&esp;四个后天之灵。

&esp;&esp;“一个先天之灵。”

&esp;&esp;“还有最后一个。”顾莲生掀开白布，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根本认不清是谁。

&esp;&esp;他的视线往下移动，只见尸体的袖管空空荡荡，双臂缺失，却是陈年旧伤，不是刚刚被砍掉了双手。

&esp;&esp;看到?这空荡荡没有双手的袖管，顾莲生怔了怔，垂下了眼。

&esp;&esp;他安静半蹲着，好半晌后，长?长?叹口气。

&esp;&esp;“凌放，是你啊凌放。”顾莲生拧着眉，似乎是有些责怪地说?道，“这是你第二次失约了。”

&esp;&esp;“第一次，你说?你死后，你的‘灵’要由我来抽取。你要用你的身体淬炼出足够多的祭品，让我亲眼见证你的‘灵’能化作多少?瓶祭品，结果呢，你让你的‘灵’被养蜂人给抽走了，一点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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