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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节（第2页）

&esp;&esp;他自认绝不会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办案，却防不住旁人会多想。

&esp;&esp;为避嫌起见，他在态度上，先要摆得足够公正。

&esp;&esp;他绝不会放过恶贯满盈的无耻恶人，也更不会冤枉一位受人污蔑的磊落君子。

&esp;&esp;事涉昔日恩公，包拯面无表情，手里却片刻也不曾耽搁。

&esp;&esp;把信烧干净后，他就取出提前命人誊抄了一份的卷宗，秉烛夜读。

&esp;&esp;这一读，就读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分。

&esp;&esp;熬出得双目通红的包拯，在将案卷反复通读后，对于陆辞此案，心里已大约有数了。

&esp;&esp;证据看似庞杂，但真正梳理起来，大多都是牵强附会，更不乏难究源头的风言风语。

&esp;&esp;——所谓明证，仅有王氏一人的供词。

&esp;&esp;不过通奸之事，因男女皆要力求隐蔽，除非捉奸在床，或有确凿物证，否则的确难以求证。

&esp;&esp;包拯将觅得的疑点一一记下，心不在焉地洗漱更衣，再灌下一杯浓茶后，即精神抖擞地往大理寺去了。

&esp;&esp;包拯忙活时，最关注他办案进度的，当然非心心念念要还小夫子清白的赵祯莫属。

&esp;&esp;幸好在他摆明绝不姑息、定要严查的态度后，朝官中那些要求将陆辞召回京中，以便提审的声音就渐渐没了。

&esp;&esp;哪怕针对这场通奸案的推鞫在京中与随州同时展开，但至少不会打扰了正于前线忙碌、指挥本路战事的陆辞。

&esp;&esp;他见包拯终日闭门不出，除了埋头研究，还是埋头研究，十几天下来，连随州的情报都收了两回了，却始终没真正提审关押的人犯王氏时，实在是坐不住了。

&esp;&esp;他想派人将包拯秘密召来，好歹探听些许细节，却不料派去的内侍非但没把人带回来，反而受到了包拯当着诸人面的严词拒绝。

&esp;&esp;这下就让赵祯面子上差点挂不住了。

&esp;&esp;他已等了这么些天，本就很是焦急，还遇到个冷硬死板的包拯，不免很是不安。

&esp;&esp;他急忙召来眼下看来、唯一一个最站自己这边的寇准，冲着对方好一通抱怨：“……相公力荐此人，可见他丝毫未有进展，倒是脾气又臭又硬，莫不是选错人了？”

&esp;&esp;寇准一挑眉，却是对包拯的做法颇为赞同：“依臣之见，分明是官家轻率了些，包评事将不偏不倚亮于明面，实是对极。”

&esp;&esp;赵祯皱了皱眉，很是不解。

&esp;&esp;寇准未再继续解释，而是反问道：“在官家心里，是认为摅羽是清白之身，还是真同这王氏有染？”

&esp;&esp;赵祯不快道：“哪怕于世人眼中，小夫子素来是如冰之清，如玉之洁，是再正直不过的谦谦君子，岂会行如此龌龊之事？”

&esp;&esp;寇准颔首：“臣亦如此认为。”

&esp;&esp;既然陆辞定然清白，那包拯当着人多眼杂的大理寺诸人的面，不惜得罪官家，也要严词拒入宫去……日后就能彻底杜绝他受皇帝胁迫、断案有所偏倚的非议了。

&esp;&esp;赵祯方才是一时激怒，经寇准这么一问，很快也回过味来。

&esp;&esp;他默然片刻，承认道：“是我太心急了。”

&esp;&esp;万幸他急，包拯却是由始至终都不慌不乱。

&esp;&esp;连官家都难耐等候，更何况是大理寺中的其他同僚？

&esp;&esp;见他接了这块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羡慕者有，因嫉妒而盼着他办砸者更多。

&esp;&esp;面对或真心、或不怀好意的探听，包拯一概板着那张清秀面孔，以‘无可奉告’四字一概打发了。

&esp;&esp;好在自从官家所派的内侍也碰了一鼻子灰后，前来探听者便锐减了——总不会有人胆敢认为自己的面子比天子更大罢？

&esp;&esp;倒是让包拯耳根清净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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