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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当睡眼惺忪，披了件薄薄单衣，跑出来上茅房的钟元，猛然看到柳七房间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时，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esp;&esp;待他懒洋洋地揉揉眼，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后，顿觉更加惊悚了。

&esp;&esp;——柳七早起念书，简直活见鬼啦！

&esp;&esp;等所有人起来后，钟元立马就没忍住，将柳七默默发愤图强的光荣事迹，夸张地在这六人圈子里狠狠宣扬了一遍。

&esp;&esp;直让起初还故作淡然、忍住得意炫耀的冲动的柳七，最后都受不了所有人露出的惊奇模样，好生反击了钟元几句，才叫对方吃瘪消停。

&esp;&esp;滕宗谅却还是憋不住，吃吃笑个不停。

&esp;&esp;柳七没好气道：“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何必发笑？”

&esp;&esp;滕宗谅哈哈笑道：“笑是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得亏摅羽弟将柳兄制住，不然我还真没机会见这般清心寡欲的柳兄，哈哈哈哈！”

&esp;&esp;柳七嘴角一抽，暗暗记下这笔。

&esp;&esp;无视了幸灾乐祸的滕宗谅后，他又忍不住瞟了瞟道行最高的陆某人。

&esp;&esp;却见对方连看都不带看他的，只和朱说一边闲聊，一边淡定喝茶。

&esp;&esp;当真是深藏功和名，好似那在柳七房间里贴那玩意儿的不是他一般。

&esp;&esp;柳七不知的是，陆辞只在他那屋里贴了这日子的倒计时。

&esp;&esp;毕竟其他几人那认真的学习态度摆在那，除柳七之外，唯一一个坐不住的，也就是钟元了。

&esp;&esp;但钟元已经有了考前焦虑症的苗头，陆辞自然不会让其加剧这类症状，而只多给其增加了一些休息时间，以作放松。

&esp;&esp;倒是柳七太过懒散悠闲，是该紧紧弦了。

&esp;&esp;不过，倒是连陆辞本人都没想到，这招竟是出奇的灵验。

&esp;&esp;总想方设法想要偷溜见歌妓的柳七，从这日起就变得绝口不提外出之事，也不消极怠工，而是沉心静气，主动每日与他们一块复习了。

&esp;&esp;在紧锣密鼓的备考中，二十日一晃而过。

&esp;&esp;外头的笑语喧哗没能惊动他们，张灯结彩的近邻也未被他们瞧见，但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却如震天动地一般无可忽视。

&esp;&esp;他们才恍然意识到，正月已悄然而至。

&esp;&esp;其他人感到新鲜有趣的时候，柳七则在震惊之余，颇有几分精神恍惚。

&esp;&esp;……在陆辞的引领下，他当真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整整二十日？

&esp;&esp;换作往常，单这么想象，都已足够叫他不寒而栗了。

&esp;&esp;陆辞尚不知柳七内心的惊愕，而是给除了家还远在大名府的那些个健仆外的所有下人，都通情达理地放了一日新年假。

&esp;&esp;在陆辞看来，他们头回在汴京过年，又即将作为考生，热闹固然可以少看，但象征吉祥的桃符还是要贴的。

&esp;&esp;一贴桃符，姗姗来迟的过年气氛，也终于越来越浓了。

&esp;&esp;钟元自告奋勇，跟易庶一起将桃符贴好了；滕宗谅派健仆上街去买了几串炮仗，让每人都放上一串，讨个好意头；朱说写了新的对联，柳七新作了一曲喜气洋洋的《贺六友共度元旦》，妄想凭此从陆辞手里骗一坛屠苏酒来喝……

&esp;&esp;陆辞万分惭愧地向友人们表示，自己没什么特殊才干，唯独还有几个臭钱，又一直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就将他们的年夜饭给包了。

&esp;&esp;而喝酒不但容易误事，还会耽误学习，当然是不能有的。

&esp;&esp;——柳七的愿望，就被无情地驳回了。

&esp;&esp;作为补偿，主菜和甜品，倒是可以多叫几个。

&esp;&esp;——柳七漠然表示，自己并没提出过类似要求。

&esp;&esp;厨子已被他放了假，陆辞就顺理成章地交由汴京中名气最盛的来记述这顿年夜饭，才算心满意足。

&esp;&esp;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后，众人也没放松上一天。

&esp;&esp;毕竟接踵而来的，就是觐见皇帝的群见仪式了。

&esp;&esp;礼部一降诏，就无情地浇灭了陆辞心中残存的一丝侥幸——对年纪轻轻就在解试中拔得头筹，还生得一副叫人欢喜的俊俏模样的小郎君，他们显然没有错过，而是十分偏爱地点了出来，让他致辞。

&esp;&esp;哪怕皇帝对此不甚重视，朝臣们也心知只是走个过场，但到底是举人们初次得进宫阙的宝贵经历。

&esp;&esp;况且能作为代表致辞，也就意味着能在官家跟前小露头角，若能表现出彩，得其赏识，哪怕只合个眼缘，等真正入朝为官后，说不定将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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