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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陆辞现在倒是不用费心思寻由头来推了夫子们的好意，可再拖延下去，说不定就得跟诸多只在课本上背过其文章的名人一同下场的厚重危机感，则让他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调整规划。

&esp;&esp;他原想着再潜心进学个几年，等到十六岁了，通过考进士科来争取一步得官到位。

&esp;&esp;然而照官家那随心开举、积压人才的做派，说不定等到了那天，他许是准备充分了，但那些真正的大才子不也是十年磨一剑，就等试霜刃了？

&esp;&esp;陆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esp;&esp;此时进士科的考试内容还未经过王安石大刀阔斧的改动，仍以诗赋、论策和帖经，墨义为主。

&esp;&esp;后两者多靠死记硬背，对记性极好的陆辞是毫无难度不假，可对那些个天纵奇才而言，自然也不在话下。

&esp;&esp;真正拉开应举人之间差距的，还是诗赋。

&esp;&esp;诗赋两者之间，又以赋为主。

&esp;&esp;那么，难道他要与范仲淹、欧阳修、苏洵、王安石比诗词歌赋？

&esp;&esp;陆辞嘴角一抽。

&esp;&esp;……那画面可太美了。

&esp;&esp;随时以务实为高手，如若诗文出色，能卖得高价，还在市井坊间受人追捧的话，更是不同。

&esp;&esp;特别是一旦名字流传出去，无形中就增加了被贵人欣赏的可能，不管怎么看，都是能涨名气的益事。

&esp;&esp;当然，也不乏诗文作得不过尔尔，却不自量力地摆了高价者，最后落得摊前冷落，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希望没人记得自己来过了。

&esp;&esp;朱说对新奇的事物很少有抵抗力，在陆辞明言利弊后，倒多了点跃跃欲试之感。

&esp;&esp;陆辞在告知陆母一声后，便叫上钟元一起，他骑着那头毛驴，另俩人则先兜转到集市上各租了一匹，再在山下会合，好一同往醴泉寺去了。

&esp;&esp;醴泉寺每逢佳节，都会开万姓交易之市，虽远远比不上位于汴京的大相国寺那‘中庭两庑可容万人’的规模，但也是去者如云，连毛驴的租金也跟着上涨了一些。

&esp;&esp;钟元比对几家，发现都比平时贵了一小截后，干脆不租了，凭自己脚力上山去。

&esp;&esp;陆辞听闻他决定后，不禁挑了挑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两圈，直让钟元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后，才谑道：“钟郎今日打扮得尤其精神，好个俊朗的郎君！”

&esp;&esp;钟元冷不防被夸，比起喜，倒多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恼了，瓮声瓮气道：“哪里哪里，比不上陆郎一成风采。”

&esp;&esp;朱说关注的重点，则在钟元努力藏藏掖掖的小东西上。他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好奇问道：“钟兄怎还将毬一同带去了？一会儿要去蹴鞠社么？”

&esp;&esp;陆辞笑：“看来钟兄也要‘卖白打’了。”

&esp;&esp;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钟元也不再藏了，只得意地扬了扬首，催促道：“再不走，路人要将山道都给堵上了！”

&esp;&esp;将山道堵上当然是夸张说法，但也足够拥挤了——狭窄的山道仅供一驴并一车而行。一有驴车经过，就得让至一边，如此更显人多。

&esp;&esp;特别今日晴方正好，春意正浓，到处都是披凉衫，骑毛驴，结伴而行的风流子弟；有矜持一些、小轿插花的丽人；也有举家出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来踏春的士庶。

&esp;&esp;朱说一路走一路看，只觉目不暇接，哪怕还未至最热闹的集市，已感到陶然引人醉的美好春意了。

&esp;&esp;这与元宵灯会的热闹截然不同，但各有千秋，依然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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