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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第2页）

&esp;&esp;他仔细倾听她所唱的歌词。

&esp;&esp;“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

&esp;&esp;李钧诗赋作得虽很一般，但不至于连基本的品鉴也不行。

&esp;&esp;在凝神细听一阵后，他就忍不住想，不知这歌妓的填词是从何处得来的，能有这般文采，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esp;&esp;“……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esp;&esp;这一晃神，那歌女已将第二首词都唱完了。

&esp;&esp;就在她稍作歇息时，李钧不禁出声询道：“不知如何称呼帘后的这位佳人？”

&esp;&esp;那女子微微一愣，娇笑一声，客气回道：“佳人当不得，郎君唤妾虫娘便是。”

&esp;&esp;李钧着实好奇，这两首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便追问：“那可否再请教几句——方才你所唱词曲中，填词者名姓为何？”

&esp;&esp;虫娘却未立即作答，而是沉默一阵后，才在李钧快要不耐烦前，隐隐咬牙切齿地回道：“词由柳三变为挚友所作。”

&esp;&esp;“李兄问这些作甚？难道还想见上一面不成。”

&esp;&esp;李钧这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他那帮同伴的注意。

&esp;&esp;只是他们起初以为李钧是询问词作者名姓为虚，要与虫娘调情为实，正乐得看热闹。

&esp;&esp;却不想李钧难得表现得这般不解风情，竟真只是问那词的来龙去脉，就不由面面相觑，很是诧异了，不禁问了这么一句。

&esp;&esp;“柳三变？”

&esp;&esp;李钧得到答案后，只觉这名姓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esp;&esp;虫娘不知从何时起，已是面若冰霜，幽怨地补充道：“郎君若想见他，恐怕得设法去陆左谕德家中了。他近几年来发布的词稿，大多与陆左谕德有关，且二人同起同住，情谊非同一般。”

&esp;&esp;陆辞虽是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漂亮郎君，却于王曾家宴中拒了她的填词之请，对她不假辞色。

&esp;&esp;且多半也是因为陆辞，柳七再未涉入过秦楼楚馆，过得活像个清心寡欲的圣人，填词大多与友人们相关，而再不为她们写词了。

&esp;&esp;要不是他隔三差五的，还会通过书坊出售些诗词的手稿的话，她们根本无从得他新词来唱。

&esp;&esp;这回亦然。

&esp;&esp;若不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怕是也不会主动来信予她吧……

&esp;&esp;一想到这，虫娘就满肚子火。

&esp;&esp;而听得她这补充后，众人顿时哗然。

&esp;&esp;“陆左谕德，不正是此回考试我们的监试官嘛！”

&esp;&esp;谁嚷嚷出这一句后，瞬间掀起了热烈的讨论，也将李钧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热烈讨论起陆辞这位叫天下读书士人深感羡慕的传奇人物来。

&esp;&esp;“我分在别的试场，见不到他，你们座次可有挨得近些的？”

&esp;&esp;“我稍近些，但隔着珠帘也瞧不仔细。”

&esp;&esp;“可惜了，我可听说过，陆左谕德不但才名了得，模样也如潘安再世。不然在放榜那日，官家又怎么会御口亲赐了十几名金吾卫去，就为防着城中有女儿的人家捉他为婿？”

&esp;&esp;“闻喜宴上不也差不多，我可听我家在那日当差的堂兄说过了，他落水时，城里大半达官显贵的家仆，也跟着跳了水……”

&esp;&esp;关于陆辞的趣闻，他们谁都能说出几桩来，现趁着有些酒劲，更是津津乐道。

&esp;&esp;与朝臣们对资历太轻、升迁却太快的陆辞大多抱有敌意不同的是，在举子眼里，陆辞活脱脱就是个他们做梦都想成为的榜样。

&esp;&esp;撇开爹娘给的容貌不说，谁不想有陆辞的才气运势，还有几年下来都不见散的风光？

&esp;&esp;对于李钧而言，却是好一道晴天霹雳。

&esp;&esp;难怪他听柳三变之名颇有几分熟悉感，原来是被他剽窃的正主的友人。

&esp;&esp;当得知这些让他极其欣赏喜爱的词作，皆是柳三变为陆辞所作后，李钧再听虫娘歌唱，就变得周身别扭，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esp;&esp;他原本是这一行人中，最慕陆辞才赋的一个，不然怎么抄谁不好，偏抄陆辞？

&esp;&esp;现却物是人非。

&esp;&esp;因听不得曲子，又不能叫停，还不好太早请辞，李钧唯有低头喝着闷酒，想借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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