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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这个时候来的弟子也越来越多，甘甜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顶已经有了夜色。然后一道小小的流星划过天际…其实大多数的流星都没有影视作品中的华美，而只有短促的一点点光亮，甘甜曾经在夏夜里常常目睹的也是这种。

&esp;&esp;“你在看什么？”左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甘甜身旁。

&esp;&esp;“唔…是流星呢…”甘甜指了指天空中：“刚刚有一流星，很小的那种…我本打算许愿的。”

&esp;&esp;“流星？你是说贼星吧？称呼流星的少，大多叫流星了事，这也是俗名压倒了正经名字…不过流星和许愿有什么关系？流星在占星之时见到可是大凶！”左先一脸‘你怎么回事’的表情。

&esp;&esp;甘甜忽然神思清明，这种感觉很难形容…过去也曾经有过，就好像她窥见了一点点命运的碎片一样——在进入清虚天之前她就体会过了。

&esp;&esp;“我们家甜甜天生就是要成仙做神的，这般灵气逼人也是应当的。”甘澄见她如此表现只会不住称赞，于是甘甜知道了，那应该算是好事。

&esp;&esp;“流星是大凶吗？”那一瞬间仿佛是命运附体，甘甜知道要从左先那里找答案。

&esp;&esp;就像是传说中被挖去了心脏的比干要去问买菜的妇人，‘菜无心可活，人无心能不能活’一样，这是讨口彩！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恰好能断另一场命运！

&esp;&esp;“对，流星是大凶。”左先不明白甘甜为什么向他确认一个占星之中可以说是常识的东西——他们现在还没占卜，但天文已经在学了，有些东西已经提前知道了，没道理甘甜这个他们之中最优秀的弟子不知道啊！

&esp;&esp;流星大凶…甘甜不知道这个提示将会将她指向何方。

&esp;&esp;“你今天有点儿奇怪呢…”左先忍不住犯嘀咕。

&esp;&esp;甘甜没法解释她最近的状态，因为不小心触及到某个未知的秘密，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的多。

&esp;&esp;“姬仙师还没来吗？”这个时候甘甜也发现了，要上课的姬嵘仙师在平常应该已经到了。

&esp;&esp;她才刚说完这句话，就有领着助教的仙师出现在所有弟子面前…不过不是姬嵘仙师，而是甘甜见过几面，但也算不上熟悉的龙玉秋仙师。他也是教授天文的，但现在教着更大些的弟子。

&esp;&esp;对于这种情况，助教站出来解释了两句。大意就是姬嵘仙师今次有重要的事，没法过来上课，所以由龙玉秋仙师代为教导他们。至于更详细的情况，助教没有说…弟子们也不会对这个有兴趣。

&esp;&esp;班上有老师代课，谁又会追根究底地问请假老师的详情呢。

&esp;&esp;龙玉秋仙师的授课风格与姬嵘仙师不同，要稍微活泼一些，但本质上并无不同——至少对于上课的弟子们来说是如此，反正无论教的人怎么教，他们这些学的人都只能上课的时候赶进度，下课之后再真正梳理课上所学。

&esp;&esp;“今日便来讲讲‘星孛’吧，星孛即‘蓬星’、‘长星’，有灾厄之意…说起来天文之中星孛不算重要。不过你们日后要学占星的话，这星孛是要翻来覆去地研究的。”龙玉秋仙师说起这个的时候似乎很起劲。

&esp;&esp;所谓星孛也好，蓬星、长星也罢，其实就是甘甜所知的彗星而已。

&esp;&esp;彗星这种存在在占星之说里确实充满了存在感，或者说越是少见、越是异常，就越是有存在感。不只是占星中，在别的地方也是这样。

&esp;&esp;“甘甜，你来说说这里头有什么缘故。”这些弟子之中龙玉秋也就认识一个甘甜，他之前还对甘甜那篇写月亮的文章赞不绝口，要帮她印在《天枢集》中呢！

&esp;&esp;“大概是不稳定吧…上古巫祝占星，崇拜的是星辰时移事易之中永恒不变。”星辰并非有恒不变，但以人的寿命而言，他们短暂的人生之中星辰就是不变的。

&esp;&esp;“紫微垣为何能独享尊荣，正是因为任凭斗转星移，紫微垣也是不会沉入地平线的，这种衡定不变让紫微垣仿佛是众星拱之一般…衡定不变的便是中心。至于别的星辰，哪怕有斗转星移变动，这种变动却是有规律可循的。至于彗星，上古巫祝时却无法勘破其规律。”

&esp;&esp;这其实不难发现，在占星这一块，越是有明显规律的就越能被赋予美好的寓意。相反就是那些喜欢变动的存在，那往往代表着灾厄…这大概就是潜藏在人类本性中的东西了，总是厌恶无法预料的风险。

&esp;&esp;所以每年夏天都能格外闪亮的‘夏季大三角’（里面有牛郎织女）见证了爱情的忠贞不渝，而巫祝们无法勘破的荧惑守心（其实就是运行轨迹飘忽不定的火星出现在了亮度和其差不多的‘心宿二’附近），则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威将被侵犯。

&esp;&esp;龙玉秋满意地让甘甜坐下…他就很喜欢甘甜这一点。

&esp;&esp;大多数弟子学习天文或者占星，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学的是什么东西——不只是天文和占星，其他的东西也是如此！其实修习仙法有的时候是很微妙的，只依靠死记硬背成不了什么气候。

&esp;&esp;仙师们有时候也不能解释清楚这种微妙，更多这就是一种感觉。

&esp;&esp;其他人还不明白这一点的时候，甘甜已经抓住了要点。

&esp;&esp;模模糊糊的感觉…仙法其实是既要精确，又需要远离精确的东西。如果不精确的话，一切都是空中楼台；可要是太精确了，就会发现自己追求的东西在远离自己。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把握，这大概也是仙途难求的原因了。

&esp;&esp;其实很多人兜兜转转一辈子也无法真正登堂入室。

&esp;&esp;甘甜不一样，她好像凭着本能就做到了——她无疑是精确的，但在试着理解‘仙法’的时候又是充分模糊了一切的。

&esp;&esp;很多时候都听从了心的感觉…其实就是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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