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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怒时,那尖锐的怒音总像无数锐利生冷的冰刃,直直刺进人的五脏六腑,令人瞬间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他贬斥。
“你应该很清楚,你需要我,而且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傅斯舟从他身上得到了这么多,却连一点爱都不肯给他,实在吝啬至极。
“别的候选人有背景、有靠山、有家世,你呢?你只有我,难不成你以为你现在的支持率是靠你自己拼来的吗?”
“没有我,你就是第一个从公选出局的人。”
阮绥音弯起眼睛下颌微扬,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手指却在身侧攥紧了衣角。
他一遍遍强调傅斯舟需要他这件事,既是在提醒傅斯舟,也是在安慰自己。
撑起一具强硬的壳,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和不安。
“你不满也好、嫌恶也好,离婚——”阮绥音讽笑道,“你敢吗?”
傅斯舟通红着眼睛看他,紧攥的拳头几乎要将指甲嵌进掌心,却又突然松开来,整个人也脱力地松弛下来。
他笑了笑,这次是在笑自己。
【你一个寄人篱下的替身、满脸丑陋胎记的孤儿,真的把自己当金尊玉贵的顾家小少爷了吗】
【没有我,你又打算怎么重回信鸽汇演,难道指望那个懦弱的段奕明去帮你和徐可阳斗,难道保镖能为你出谋划策,难道顾闻景可以光明正大顶着哥哥的身份为你去争?】
【离婚,你敢吗?】
傅斯舟原本也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中伤他,刺痛他最敏感的那根软肋,来报复他对自己的恶言恶语。但是没有。
就像自己曾出于固化的偏见而对他说出的那些可以说得上是恶毒的话,傅斯舟只当自己和他扯平了一道。
但之后还会不会继续纵容他,傅斯舟也未可知。
“我不敢。”傅斯舟大方地说。
阮绥音得到了他的屈从和妥协,却并未获得任何成就感,就连脸上的讽笑都渐渐淡下去。
他突然朝傅斯舟迈近了一步,试探性地,仿佛突然卸了一身的刺,踌躇着伸手拽住傅斯舟的衣角:“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说的过分了…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像打一巴掌又给块糖。
而傅斯舟不吃这套。
“不用道歉。”傅斯舟不轻不重地撇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疏远的距离,“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没有义务照顾对方的情绪。”
阮绥音垂了手,那刚刚放软的目光立时染上了戾气。
“只要互惠互利、少做点有损我们双方的事情就够了。”傅斯舟说,“或者说得再直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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