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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禀陛下，冯二公子死在归家途中，臣亦十分惋惜。玄麟卫却有脱不开的干系，臣御下不严，此案又出诸多纰漏，陛下顾念与敬义侯情谊，令臣停职也不为过，臣不愿陛下为难，自请回府闭门思过一月，此乃奏折，请陛下恩准。”

&esp;&esp;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片刻后，群臣沸腾。

&esp;&esp;都看沈长寄不顺眼，恨他武断专行，惧他冷血从不留情面，但又都得靠着他，毕竟首辅大人确实是把好用的剑，许多他们不愿做的事，便是由沈长寄来当这个恶人。

&esp;&esp;他们已然习惯，就连成宣帝也不能没了他，此时他却说，要撂挑子不干了？？

&esp;&esp;成宣帝只想借着此事敲打敲打沈长寄，叫他收敛一二，不曾想这一棒子下去，力使大了。他从龙椅上坐直身体，刚要劝，却听沈长寄继续道：

&esp;&esp;“这朝廷并非没了臣便无计可施，陛下英明神武，朝臣人才济济，没了臣，这大轩盛世也不会有一点差错。”沈长寄语气诚恳，“臣有错在先，万死难辞其咎。”

&esp;&esp;众人：“……”

&esp;&esp;首辅以退为进，打的人措手不及。

&esp;&esp;成宣帝坐不住了，瞪了一眼敬义侯，冯明涛的死还真赖不到沈长寄的头上，毕竟又不是他派人杀的，玄麟卫抓住了杀手，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可眼下再把人劝回来怕是难了，几番游说不成，沈长寄的态度十分坚决，毕竟人家连自省的折子都提前写好，显然无转圜余地。

&esp;&esp;成宣帝只能作罢，不情不愿地准了奏，将冯明涛之死的案子交由刑部袁别主理，而鹤州的事交给工部自己内查，。

&esp;&esp;沈长寄卸了担子，一身轻松，他心里清楚，这案子落到工部自查，便注定是查不出首尾的，一日查不出真正的凶手，那么谢汝便只能在他府上多留一日，他绝不会放人。

&esp;&esp;首辅大人算盘打的极好，下了朝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皇宫，脚步声风般往家走。

&esp;&esp;他给自己挣了一个月假回来，方便好好与谢汝培养感情。可昨日刚把人惹急，今日要什么理由去找她呢。

&esp;&esp;沈长寄坐在书案前，胳膊抵着堆积的案牍，手指轻压着嘴唇，思考着绝世难题。

&esp;&esp;他的眼神处于游离状态，直到平瑢来敲门，将写着工部所有人员生平过往的卷宗放到了桌上，压在了那本账册上面，他的目光投注过去良久，终于将带有九节菖味道的账册拿在手中。

&esp;&esp;

&esp;&esp;午膳刚过，谢汝倚在榻上，正入迷地看着怪谈杂记的这写的什么鬼画符？（一……

&esp;&esp;光天化日，沈长寄抓着谢汝的手，目光灼灼好似要吃人。

&esp;&esp;谢汝不安地瞧他一眼，默默把手抽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抱着杯子坐得离他远了些。

&esp;&esp;思来想去，唯有一条能解释通，这一世的沈大人，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磕到过脑袋。

&esp;&esp;若头部未曾受过重创，那定是误服过能损伤身子的毒药，那药会令人时而癫狂，做出些匪夷所思的行径。

&esp;&esp;毒药定是那位庸医国师开的，谢汝想。

&esp;&esp;且不说沈大人这几日热情过了头，寻常的男子，再热烈的求爱也没有这么个求法的。用“逼迫”二字形容一点儿不为过，且他所言时常出人意料，叫人弄不清他意欲何为。

&esp;&esp;寻常人哪有如此的？

&esp;&esp;谢汝仔细回忆着那日在客栈，她向莲月探听“沈大人”时，莲月是这样讲的——

&esp;&esp;“沈长寄沈大人，年二十三，轩朝最年轻的首辅。他出身郦京沈家，这沈姓便是沈国舅的那个沈，沈国舅是他父亲，宫里最受宠的沈贵妃是他姑姑。首辅大人的生母似乎只是良妾，出身算不得很好。”

&esp;&esp;嗯，是他。

&esp;&esp;“大人位高权重，凭一己之力爬上高位，大姑娘曾说他虽年轻，却不会让人因为他的年纪而小觑他强大的实力和手腕。”

&esp;&esp;这说的是这一世的沈长寄，可前世的他是个白衣书生，不会什么武功，也无官无职。

&esp;&esp;对了，莲月还说……

&esp;&esp;“首辅大人虽容貌俊美，但因行事太过无情果决，加之执掌让人闻风丧胆的玄麟卫，便总有传言道首辅大人滥杀无辜、嗜杀成性，且看起来难以相处、喜怒无常，是以即便是有仰慕他的姑娘，也都惧怕他而不敢靠近。”

&esp;&esp;谢汝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道不好，那庸医国师开的毒药或许还会损人心智，会叫人变得面目全非，性情大改。

&esp;&esp;她一脸凝重地抬头看过去，沈长寄正拿着那本账册，放在鼻子前头闻了闻，眉头微蹙，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眉目舒展。

&esp;&esp;谢汝：“……”

&esp;&esp;沈大人这病情，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esp;&esp;她偷偷盯着“病患”的一举一动，“病患”倏得将视线投了过来，谢汝被抓了个正着，她慌乱地捏紧了茶盅，杯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弄湿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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