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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放心睡吧。”楚明姣见他无声妥协,扬了扬眉,此时正捞着裙摆,半蹲着身捣鼓着瓶瓶罐罐,给手指与头发做养护,在这方面,她数十年如一日,讲究得不行,“被褥都是新的。每次出门,春分与汀白都会给我准备十几床放在灵戒里。”
&esp;&esp;柏舟自然知道这不是她用过的。
&esp;&esp;他顿了顿,掀开被子躺下。
&esp;&esp;这天然的床榻与神主殿的比起来,简陋得没了边,即便石子上铺了厚厚几层褥子,也还是咯骨头,但兴许精神确实太过疲累,包裹着身体的被絮上气息又太过熟悉,叫人心静,没一会,他就闭上了眼睛。
&esp;&esp;没过多久。
&esp;&esp;白凛那边终于有了主意,商量好了似的,扑灭篝火,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esp;&esp;“楚姑娘。”
&esp;&esp;白凛才憋着一口气,想要郑重其事地说出他们这一晚上辗转反侧商议出来的决定,但才起了个头,就见楚明姣从一盆灵液中拎起湿润的发尾,拧了拧,以指封唇,又看向才睡下去,又被这一声惊得有转醒迹象的柏舟,低声:“小声些。”
&esp;&esp;想起队伍里还有个身份不一般的凡人。
&esp;&esp;白凛不说话了,他用剑尖抵着孟长宇,让他站出来说。
&esp;&esp;自从隐隐猜到些楚明姣的身份,孟长宇再面对她,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偶尔还是会为那张脸失神,反应过来后立马望天望地,心想不管怎么说,至少证明自己眼光还是不差。
&esp;&esp;说话也变得规规矩矩,格外义正严词:“楚姑娘,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晚上商议了一下,现在有几点想和姑娘提前再确认一遍。”
&esp;&esp;因为楚明姣方才的提醒,孟长宇声音刻意放得很低,像絮语:“你昨天说,我和周沅若是有想要的,也可以和你说。”
&esp;&esp;“想出来了?”
&esp;&esp;楚明姣有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长到腰际,被灵液沁湿后有种天然的曲度,颜色也由深黑色转变为栗色,她慢慢擦着发尾,对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esp;&esp;“其实没什么可想的。我和周沅师从天极门,学的是山脉与地脉,对我们有用的灵器并不多。”孟长宇紧紧盯着楚明姣,不动声色屏着口气,说:“我们想要司空命盘与星脉仪。”
&esp;&esp;楚明姣拧干发尾最后一点水,撒开裙摆,站起身来。
&esp;&esp;她在原地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esp;&esp;孟长宇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esp;&esp;他们并没有狮子大张口,开口漫天要价,一是顾忌她的身份,不敢胡作非为,二是即便他们拼尽全力,也注定不是战斗的主力,真要血拼起来,他们是稳固的后方,在前面厮杀的永远是攻伐之流,他们做不到真的厚着脸皮要求和白凛同样的待遇。
&esp;&esp;司空命盘与星脉仪无法与流光箭矢和龙吟剑这样的灵器比肩,可也并不常见,而且是对他们真正有用的东西。
&esp;&esp;微妙的是,这世间数十个司空命盘与星脉仪,全都存留在山海界里。
&esp;&esp;被摆放在祭司殿中。
&esp;&esp;这无疑是一种试探,楚明姣到底是不是出自山海界,是不是他们推测的那几个身份,就在她应与不应之间。
&esp;&esp;孟长宇突然有些紧张。
&esp;&esp;楚明姣扫过孟长宇与周沅,看清他们脸上深藏的惴惴,并没有迟疑太久,沉默半晌后给出了回答:“可以。”
&esp;&esp;这像一个惊天炸雷。
&esp;&esp;炸得三个人脑袋齐齐开花,呼吸都截断,无意识屏息,屏息到感觉到胸膛里开始发闷,才恍然醒悟般长长吐出一口气。
&esp;&esp;周沅是最吃惊的那个,她眼睛一下睁得很圆,视线胶着在楚明姣的脸上,从鼻脊到嘴唇,细细地看,好像要借此与各种传闻中的人物对应起来一样。
&esp;&esp;“你们应当也知道,这三样东西加起来,价值已经超过了流光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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