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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唐允白一直是屈湛很欣赏的那种女人——狠绝、毒辣、黑白分明——一如当初和他搭档被称作“金童玉女”的詹忆茵。屈湛一直以为,这样的女人才是最能与他比肩的。势单力薄,她可以为他披上战衣杀敌;强盛独尊时,她可以站在背后为他持家教子。
&esp;&esp;可偏偏,此生那个女人叫季疏晨。
&esp;&esp;她强势,只为成就更好的自己;她忍耐,却独独不对他退让半分。她经常自以为是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些他不喜欢的不磊落的手段,自作聪明地揣测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分明这么讨厌这样的一个季疏晨,内心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偏袒她,不允许她的刻意丑化成为别人的笑料,不允许任何人解开她的伪装……
&esp;&esp;然而这样的偏袒,终究还是会有枯竭的一天。
&esp;&esp;当屈湛发现季疏晨居然为了怨恨可以把自己说成是季霖的女儿时,他真的认定季疏晨疯了。是那种肮脏、令人作呕的疯狂。就像一个变态杀人魔,费尽心机予以谋杀后仍不满足,为了膨胀自己的成就感(亦或其他欲望),竟还要分尸解剖。
&esp;&esp;所以屈湛放弃了季疏晨。他或许依然爱着,但他爱的人,不能是这样卑劣的。和三年前一样,他选择新欢来淡忘。就算沈柏姿骂他渣他也认了,他只是追求速战速决的快感,所谓“冷血无情”,标签而已。
&esp;&esp;可是,放弃季疏晨以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顺畅。
&esp;&esp;最先是当晚他就收到了季岱阳的辞职信,接而是季岱阳一手培养的副手们一致缺岗,命人将他找来却诡异失联,回到疏宫后发现米粒竟也跟着消失,他才知道,季岱阳带着米粒去德国了。他让香港子公司紧急派人手过来,期间他亲自运作整个营运部,身心俱疲。
&esp;&esp;一周后香港调回来的人员上手后,他又重新部署职业经理人看住香港那块,等再回神,就是唐子骏来喊他当伴郎了。
&esp;&esp;“听说季岱阳走后整个营运部都几乎瘫痪?啧啧,执行力真不容小觑啊!”唐子骏转着老板椅惬意地坐在屈湛的大堆文件前,就差没把个烟斗吹上了。“不过你把香港那边的人调回来不怕那边局面失控吗?要不要我派几个虾兵蟹将给你?”
&esp;&esp;“敬谢不敏!”屈湛头也不抬地批示着文件,“给你挖个洞进来把zi那些内幕都握在手心,假以时日拿来要挟我割地赔款?”
&esp;&esp;唐子骏的意图被看穿,只好转移话题:“忙到现在连正式的仪式都没有给允白我也不怪你,可我婚礼毕竟是你们、水到渠成,直到唐子骏大婚这一天,作为伴郎的他叩开准备室的大门,与一袭雪白礼服的季疏晨目光相撞。
&esp;&esp;他知道她一定看到了唐允白由于紧张而与他相扣的十指。其实他感觉并不是很好,那枚钻戒掐在他的指间,紧得似要与十指相融。可他表现的十分坦然,正像一个男人握紧他的未婚妻那般。
&esp;&esp;而季疏晨似乎也没多缱倦缠绵的话要讲,她侧开身,带起一股他很熟悉的暗香,应该是苍兰吧,他记不清了,也不想再去记清。
&esp;&esp;另一位伴郎沈柏勉与屈湛全过程零交流,他呆在季疏晨身旁的时间比屈湛认识她还长,护短是必然的。那天最后是屈湛和唐允白正常充当了伴郎伴娘的角色,两位正式的伴娘除了蹭在新娘身旁把挡下的酒递给沈柏勉谁的帐都不买,沈柏勉四处周旋玩命似的把自己灌醉。送完客路过花园时,屈湛看到两个没喝酒却在发酒疯的女人,不关己地走开。无论那个叫季疏晨的人是死是活,都已经,不是他屈湛的责任。
&esp;&esp;回去时唐允白哭丧着脸告诉他,季疏晨对她说:old&esp;ldiers&esp;never&esp;die,they&esp;jt&esp;fade&esp;away。
&esp;&esp;屈湛听后心上一滞,随后只剩冷笑。
&esp;&esp;好一个“老兵不死,渐近消亡”。屈湛对唐允白说:“允白,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让朴管家去你的公寓搬行李。”言下之意便是让唐允白搬进那座再也不叫“疏宫”的宫殿。
&esp;&esp;唐允白求之不得。
&esp;&esp;之后,屈湛拨了一通电话:“朴信义,明天去唐总监公寓,晚上我要看到她的行李。”
&esp;&esp;许久未有雇主任何音信的朴管家脑一热就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倒了出来:“那太……季小姐的东西怎么处理?”
&esp;&esp;“除了她自己的,其他全扔了。”
&esp;&esp;那哪些是她自己的?哪些又不是她自己的呢?
&esp;&esp;“……好的。”
&esp;&esp;“对了,把三楼那两间房锁起来,允白若问起,就说是季疏晨住过。”
&esp;&esp;“好。”朴信义默叹一口气,先生到底还是为太太,不,是季小姐和他各自留了一间房。
&esp;&esp;可惜,那两间房门,不知何时才会再打开。
&esp;&esp;季疏晨从一个她并不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满眼骚包的明黄色,不是沈柏勉的狗窝又是谁的?她在附近房间找了一圈,沈柏姿不在,估计是被直接送回沈家了,厨房里传来刻意放轻的铲勺声,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沈家那对废柴姐弟。
&esp;&esp;于是,在远处看到沈小公子的背影时,季疏晨风中凌乱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正要冲上去跟他拼命时,听到沈柏勉用一种特别傲娇的口吻说:“我们家禾禾最拿手的荷包蛋喂季疏晨那只猪真是太便宜她了。”
&esp;&esp;季疏晨第一反应是沈柏勉反了天了,居然敢骂她?!第二反应是——他敢跟谁这样说?
&esp;&esp;季疏晨走了近些,故意拖沓拖鞋引起里边人注意。果然,半秒后,沈柏勉一脸菜色地从人家姑娘身上扒下来笔直站好,那姑娘正巧关了煤气,扑红这脸回过头面向季疏晨,季疏晨一见小姑娘挂着个围裙娇羞可人的样儿火气瞬时烟消云散。
&esp;&esp;待几分钟后坐定吃上早餐,季疏晨对沈柏勉这个小女朋友的好感又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荷包蛋煎得的确是季疏晨吃过最美味的,南瓜红枣粥熬得火候刚好,小笼馅里掺了虾仁、香菇、胡萝卜,一点都不像是外面买来或是速冻的。沈柏勉哪找的这么贤惠的妞!
&esp;&esp;“你说你叫程梨?”
&esp;&esp;程梨窥探到季疏晨骤然蹙紧的双眉,愈发局促:“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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