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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节（第2页）

&esp;&esp;日军在浪费了不知多少手榴弹以后，终于将其中一颗扔进了环形工事里，而这直接造成了守军防守火力的断档。爆炸声过后，本来密集的枪声立刻稀落下去。

&esp;&esp;“冲啊！”“天皇陛下万岁！”……外面的鬼子欢呼起来，越来越多的鬼子冲近来，情势立刻急转直下，转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esp;&esp;“兄弟们，堵上去！”“挺住！”……工事后面的学兵嘶吼起来，其中两个受伤较轻的学兵顾不得打理身上的伤口，立刻扑上了射位。

&esp;&esp;枪声再次响起，刚刚推进到通道口大约十几米的鬼子，登时下锅的饺子一样摔倒一大片。然而，只这不足十秒钟的断档，对于日军来说已经足够了。在几千鬼子疯狂的嘶喊声中，越来越多的鬼子冲入了一号地堡，他们的涌入，立刻将通道口日军的退路封死了。在他们的疯狂推搡下，前面的鬼子即使已经胆怯了，即使想要转身逃跑，却也只能被推搡着前进。

&esp;&esp;“啊——”他们就这样惨嚎着被迫往通道口逼近，枪火中，一把把军刺闪着刺目的寒光，而那一张张血糊糊的脸，脸上的表情除了狰狞还是狰狞……

&esp;&esp;“他奶奶的！玩命？老子陪你们！”关键时刻，守军的一个排长忽然从一堆碎石里面揉身而起，而他的怀里，抱着四枚滋溜溜往外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esp;&esp;“呯呯……”不知道多少三八大盖朝他打出子弹，他本就鲜血淋漓的身子，瞬间就变成了漏勺一样。然而，他却好像已经失去了痛感一样，只是朝前猛拱着，终于，在一众鬼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血人一样的排长滚进了日军阵列。

&esp;&esp;“轰隆隆”——一连串巨响爆起——在几十个小鬼子不成人声的惨嚎声中，四枚手榴弹相继爆炸，几团火球腾空而起，下一刻，一号和二号地堡便像遭遇地震般的震动起来。

&esp;&esp;守军官兵的以命搏命终于让日军胆寒了。通道口的血流成河，受伤士兵的惨嚎呻吟，也终于让疯狂的日军恢复人的思维，他们的叫声不再疯狂，脚步也凌乱起来。

&esp;&esp;四枚手榴弹，不仅炸死了几十个鬼子，也终于为守军争取到了恢复防线的机会。随着几个射手填充上去，两挺去病式通用机枪和一挺马克沁重新嘶吼起来，日军的进攻石头终于被遏制住了。

&esp;&esp;而何正降也终于敢将防务交给一个团长，自己去见欧阳云。

&esp;&esp;问题真的大发了

&esp;&esp;医疗室内的气氛显得很压抑，何正降站在门口站立了大约几秒钟的样子，终于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众人看见他，纷纷让开道路，唯有两个女兵依旧站在欧阳云左右，一双眼睛警惕的瞪着，丝毫不因为何正降领章上的少将军衔而有所放松。

&esp;&esp;何正降在欧阳云身侧站好，敬礼，喊道：“总司令！”

&esp;&esp;欧阳云的目光一直胶着在白流苏的脸上。听见喊声，他脸颊上的肌肉抖了抖，秒秒钟以后，头转了过来。

&esp;&esp;何正降之和他的实现稍微碰撞了一下，提着的心立刻松了下去。

&esp;&esp;欧阳云的眼神还算正常。他看着何正降，问道：“前面战况如何？”

&esp;&esp;“一号地堡被端了，日军正在竭力争夺链接二号地堡的通道。”

&esp;&esp;“你估计能坚持多长时间？”

&esp;&esp;医疗室内的气氛更压抑了。何正降再次咬牙，分分钟后，他再次和欧阳云对视，直言不讳的说道：“总司令，您的举动太冒险了——”

&esp;&esp;“我问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别给我扯淡！”欧阳云忽然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如此响亮，盖过了外面传进来的枪炮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何正降额头上更是立刻见汗。

&esp;&esp;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何正降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战斗太激烈了，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个。而学兵军的教育方式又注定了，如果没有新的命令下达的话，他就会率部死战，哪怕最后全军覆灭。

&esp;&esp;总指挥部的计划里，从没有放弃北岸要塞的想法。欧阳云更是如此。虽然他熟悉这段历史，知道要塞最终还是会被日本人攻占，甚至会被中央政府舍弃，但是，在此之前，至少在他手上，他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然而，到了江北以后，他便发现，要想守住这里，已经是不可能了。本来也许是可能的，但那样的话，白流苏就危险了。白流苏需要立刻转往后方的医院，这样的话，自己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在接近总攻发起的时候主动放弃要塞，然后撤过江去。

&esp;&esp;经过大约两分钟的慎密思考，何正降给出了答案：“半个小时没有问题！”

&esp;&esp;“不够，我需要一个小时！”欧阳云很霸道的说，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esp;&esp;何正降的额头再次见汗，他咬咬牙问：“总司令，您是来接白旅长过江的？”说完，期待的看着欧阳云——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是一小时，只要总司令还没能安全渡江，学三师北岸部队就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会阻挡住日军的脚步。

&esp;&esp;欧阳云的回答却让他有点失望：“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够守住一个小时就行！”

&esp;&esp;何正降立正，敬礼，肃穆的说道：“坚持一个小时虽无信心，成仁却有决心。总司令，现在，就请您赶紧带白旅长离开吧。”

&esp;&esp;欧阳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了白流苏一眼，然后说道：“先去指挥部队吧。告诉兄弟们，南岸的炮兵兄弟已经支起了大炮，大家只要再坚持一会，胜利就将是我们的！”

&esp;&esp;“是！”

&esp;&esp;何正降小跑着离去，欧阳云继续往外输着血，其间，陈佳瑶和其他人不止一次的劝他：“哦够了，够了……”他却纹丝不动。终于，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屈起手臂，让陈佳瑶拔去了针头。“立刻给流苏输血！我说过，出了事我负责！现在，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盐开水呢？”

&esp;&esp;陈佳瑶看着欧阳云略显白削的脸庞，眼中有什么酸涩的东西糊住了视线。她赶紧揉去，然后换了一个输液器，开始给白流苏输血。

&esp;&esp;一个女护士端着一大茶缸已经冷却了的盐开水过来，欧阳云说声谢谢，大口灌了下去。然后，他站起来，伸手摸摸白流苏的脸，又摸摸陈佳瑶的头，轻声在她耳边道：“流苏现在就交给你了！”

&esp;&esp;陈佳瑶被这句话的涵义惊吓到了，她赶紧直起身，然而，欧阳云却已经带着一众人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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