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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杨曦看着她的眼神，从中读出抱歉与疏离。

&esp;&esp;嘴里的的杨枝甘露忽然变得苦涩起来，杨曦艰难地咽下去，竭力维持风度。

&esp;&esp;“是……穆逸舟？”

&esp;&esp;童溪点了点头。

&esp;&esp;杨曦有点僵硬地放下勺子，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却执拗。

&esp;&esp;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甚至比上次尝试表白被拒时还令他无措。毕竟那时她只是不想恋爱，他仍有尝试的希望，而此刻，她却明言有喜欢的人。而她既然说出口，想必是深思熟虑。

&esp;&esp;杨曦抓过水杯，灌了两口柠檬水。

&esp;&esp;童溪静静地看着他，甚至取过空杯，帮忙添满。

&esp;&esp;这样的镇定从容让杨曦愈发心凉，因她不带情绪，便可见心无波澜。

&esp;&esp;他试着挣扎，“穆逸舟曾伤害过你，既然分手，说明并不合适。”

&esp;&esp;“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童溪将水杯推到他面前。

&esp;&esp;年轻嘴甜的小杨总，有一万种方法能哄得女人开心，此刻却语塞无措，半天都没说话。

&esp;&esp;童溪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很早，是在高一那年。那时候的穆逸舟就已很耀眼了。”她勾了勾唇角，像是回到快乐的旧时光里，“后来我追着他的脚步，考到了a大，人都说早恋耽误学习，其实对我反而是激励，要是没有他，我肯定考不到a大。”

&esp;&esp;她徐徐说着，遥远的旧时光在三言两语间，缓缓堆到杨曦面前。

&esp;&esp;杨曦僵硬的神情渐渐缓和，继而复杂。

&esp;&esp;他从前找石琳打听，挖得最深，也只知道童溪跟穆逸舟是大学相恋，却不知缘分始于更早。而童溪缓缓吐露的言辞，不是诉说心事，而是陈述事实，是一个女生追着太阳前行十年的故事，温和却冰冷地，将他希望一点点斩断。

&esp;&esp;“我喜欢穆逸舟，十年前就喜欢，往后还会更长。”

&esp;&esp;她终于说完了，喝水润喉。

&esp;&esp;杨曦只觉喉咙干燥，胸口被破布塞着似的，抓起水杯一饮二净。

&esp;&esp;“就那么喜欢吗？”

&esp;&esp;“嗯。”

&esp;&esp;“可穆逸舟现在——”杨曦顿了下，“很沉闷，甚至阴郁，不是吗？”

&esp;&esp;“也许吧，比起杨总的性格，确实沉闷了点。”童溪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杨总这二十多年顺风顺水，想必是家庭和睦，爸妈很疼爱吧？”她看了眼杨曦，印证猜测，“穆逸舟的经历跟杨总可能不太一样。何况，我们慢慢长大，性格也会有所变化——我也未必像以前那样无知无畏、勇往直前。”

&esp;&esp;如骄阳炽热耀眼的穆逸舟，她当然喜欢。

&esp;&esp;而如今清冷如深潭的穆逸舟她依然喜欢。

&esp;&esp;童溪抬眉，缓声道：“所以杨总，别再浪费时间了。”

&esp;&esp;良久的沉默，杨曦虽仍坐得笔直，神情中的颓丧无从遮掩。

&esp;&esp;战斗的号角才吹响，攻略的阵地就主动倒向了敌方阵营，他还能怎么办？比这更让人心痛的，是杨曦发现他很难割舍，上一次试图放弃却已失败告终，今天虽竭力维持风度，心里却跟针扎似的。

&esp;&esp;他到底不甘心，“你很喜欢他，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

&esp;&esp;童溪笑了下，“喜欢哪里呢？我努力改掉。”

&esp;&esp;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杨曦也尽力不让气氛沉闷，笑了笑，狠狠心咬牙说：“反正都被拒了，不如敞开了说个清楚吧。”

&esp;&esp;如果真的追不到，那至少要告诉她心意，然后这事告一段落，毫无牵挂地离开。

&esp;&esp;往后想起来，也无需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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