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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风看了张玄一眼,「你认为这种可能性存在吗?」张玄摇头,这种白目错误连霍离都不可能犯。「有件事很奇怪,通常父母拿钱威胁儿子的恋人离开时,付的都是现金,或支票,这种汇款方式既麻烦,又会留下线索,裴家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你要问裴天成。」苏阳收到了裴家的钱,但他不是裴少言的男友,也没死亡,那么死亡的又是谁?给苏阳打电话,说对他感到抱歉的又是谁?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张玄挠挠头,对即将面临的问题感到头痛。「先去车辆报废中心看看再说。」去车辆报废中心也没找到什么有力线索,首先那辆日产车已经成了报废品,就算有疑点也都被压缩完毕,不过报废中心的负责人告诉他们那辆车其实撞得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修理后再用,不过有钱人的想法他们猜不出,既然人家付了钱,他们也就只能按规矩办事。「做事慎重缜密,不留一点漏洞,这是裴炎的风格。」出来后,聂行风说。「那就是说,从这方面我们找不到什么线索喽?」张玄有些泄气。「去警局,看魏正义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车开到中途,魏正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裴炎又带着律师来了,以裴少言身体不好为借口要提前带他走,而裴少言看起来的确不健康,从昨晚来警局他就一口东西没吃,一直保持沉默状态,局长怕他撑不住,决定通融让他提前离开。「裴炎动作很快。」聂行风点点头,加快了车速,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警局很远,聂行风想等他们到了警局,可能裴少言早被他哥哥带走了,不过半个小时后两人赶到重案组办公室,发现里面有不少人,而裴少言坐在审讯室里,并没有离开的迹象,裴炎和他的律师也在,正跟魏正义激烈交谈着。「怎么回事?」张玄小声问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警察。张玄经常跑来兜售道符,这里的警察个个都知道他是魏督察的师傅,小警察很热情地附耳跟他八卦说:「有好戏看了,那位裴先生把局长大人都请来了,要保释他弟弟,结果一直没出声的裴少言刚才突然说自己杀了人,所以魏督察不放人,现在正在对呛中。」「裴少言交代自己杀了人?」张玄很吃惊。小警察连连点头,「啧啧,真看不出来啊,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居然杀人。」聂行风看着里面的情况,问:「现在好像还没进行审讯。」「没有,裴先生除了说他杀了人外,什么都不说,他哥哥说他是受我们警方逼迫,那供词做不了准,所以魏督察才跟他交涉。」看情形交涉得不是很理想,而裴少言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过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监听器的麦克风没打开,聂行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很快,裴炎气冲冲地出来了,律师跟在她身后,而魏正义坐下,开始向裴少言问话。一名文员请裴炎落座,又递上茶水,裴家在社会上颇有名望,连局长也不敢得罪,底下的小警员就更不必说了,裴炎坐下后,看到站在旁边的聂行风和张玄,眉峰一挑,淡淡说:「听说昨天警察滥用职权进我家别墅搜查时聂先生也在场。」「碰巧。」「还真是闲啊,聂先生是因为在公司混不下去了,跑来当侦探吗?」裴炎说话比上次见面时锋利许多,显然他把在魏正义那里受的气都发在了聂行风身上,警察办案方法过度还说得过去,身为聂氏总裁的聂行风出现在裴家别墅就有些微妙了,裴炎显然在认为警察会大肆搜查别墅,跟聂行风有关,说话也不再客气。聂行风没跟他一般见识,微微一笑说:「当侦探的是张玄,我只是客串。」「我弟弟没杀人,如果有人别有用心地想栽赃陷害他,别说我做事不讲情面!」张玄忍不住了,嚣张的人他最不怕,冷笑反击:「好像没人陷害他,承认杀人的是他自己。」裴炎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死死盯住张玄,如果目光可以当凶器,张玄想他现在应该被砍好几刀了,不过大场面见多了,这种无形逼迫他才没放眼里,针锋相对,说:「不瞒裴先生,警局的牢笼我也呆过,如果问心无愧,又怕什么?」情势剑拔弩张,完全不亚于审讯室里面,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僵,聂行风拉拉张玄的衣袖,对裴炎淡淡说:「栽赃有很多手法,比如有人用别人抽过的烟蒂陷害对方,不过这手法用不好可能会惹祸上身,如果对方是混黑道的话,那结果会很糟糕。」张玄很吃惊地看聂行风,聂行风这么说就是直接指出陷害乔的人是裴炎,不过现在死者是谁都还不知道,裴炎不会杀一个跟裴少言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精神病患者吧?裴炎脸色微变,虽然还保持平静状态,但眼眸里骤然锁紧的瞳孔揭示了他的不安,聂行风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帮张玄解围,同时也在猜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现在看来他没想错。旁边的律师嗅到空气里的硝烟气味,对聂行风说:「聂先生,请你在警局说话时注意措辞,这种发言方式很容易给我的当事人带来伤害。」「抱歉,我只是打个比喻,没有针对裴先生的意思。」裴炎眼帘垂着,没有回应聂行风的道歉,张玄却在他敛目的那瞬间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戾光,真糟糕,招财猫在无形中给自己树了个大敌。又过了一会儿,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脸便秘相的魏正义从里面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常青冲大家摇摇头,看这模样就知道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裴炎立刻站起身,对魏正义说:「既然魏警官无法证明我弟弟有罪,请马上放人。」「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身体不好!」「身体不好成不了逃避罪责的借口!」别人怕裴家,魏正义可不怕,富家出身的子弟,脾气好的没几个,问了几小时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正憋了一肚子火,拧劲儿上来了,就算裴炎把局长搬出来他也不放人。「魏警官,你这样办案,我可以投诉你滥用职权!」裴炎的律师火上浇油。「随便。」魏正义说完,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警员们,「没事儿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做事去!」把警员们都轰走,魏正义给聂行风和张玄递了个眼色,三人走到隔壁的办公室,聂行风说:「你这样做太急躁了,审案不急于一时,你再多关裴少言半天也于事无补,他看上去气色很差,要是真晕倒在这里,照裴天成的个性,一定会找你麻烦。」「乔知道这件事了。」半晌,魏正义才闷闷回答。「你透漏的?」「我有那么笨吗?是他自己查的,别小看那外国豆,鬼精鬼精的。」魏正义叹气。昨晚他带裴少言回警局没半个小时,消息就传到乔耳朵里了,魏正义了解乔的个性,他知道是裴家栽赃自己,不报复那才叫奇怪,魏正义那边极力安抚暴走的黑道少主,这边还要顶着局长的压力跟裴家周旋,不快些把案子理清,他真怕这里哪天上演血流成河的惨剧,他这个督察容易么?「乔查到了那晚酒会的人员名单,裴炎兄弟都有出席,不过裴少言中途就离席了,还有,半月前裴炎曾销毁一辆日产车,乔认为是他们兄弟联手栽赃自己。」聂行风和张玄对望一眼,他们都低估了乔的势力,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日产车上,也难怪魏正义着急,乔是属于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那种人,只要找到栽赃他的人,剩下的就是反击,至于栽赃理由他可能根本不会管。「裴少言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除了承认自己杀人外,什么都不说,他的身分在那放着,上面的人也不敢太逼他,乔那个混蛋丢了个大鸡肋给我。」魏正义愤愤地说。「昨天的勘察结果出来了吗?」聂行风问。「出来了,这也是我头痛的地方,地板上的血样化验居然出现了两种血型,a型和o型,弃尸是a型,裴少言是ab型,那个多出来的o型是闹鬼啊?」在聂行风和张玄面前,魏正义不会摆督察的架势,尽情发牢骚,他怀疑裴炎,裴炎做的事毫无破绽,怀疑裴少言,裴少言又是个闷头葫芦,想想都气闷。聂行风眼神变得深邃,张玄知道他在想事情,便拍拍魏正义的肩膀,说:「乔那边别担心,让董事长去劝,董事长的面子乔总是会给的,至于裴少言,你还是先放人,反正扣着也没用,裴炎在这里虎视眈眈盯着呢,不会让你问出什么来。」聂行风瞥了张玄一眼,小神棍真会做人,把跟乔交涉的事推到自己身上,自己跑到旁边看热闹,张玄多机灵,马上读解到他的想法,双掌合十,头一低:「董事长,拜托啦。」聂行风又好气又好笑,想训他,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小警员打断了,对魏正义说:「头,裴少言说想喝水。」「他想喝水,你就倒给他,这种事也要向我请示吗?」魏正义气得翻白眼,小警员被骂,灰溜溜地跑出去,魏正义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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