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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竹晞闭了闭眼,他清楚地记得,分别时,白衣医者半边侧脸笼罩在雪光里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着,命运之轮已然开转,珍重。
&esp;&esp;确实算得上是命运,他因为云袖这个萍水相逢、似曾相识的人而奔波万里,身侧相伴的,是同样只有一面之缘的陆栖淮。他们似命运棋盘上的棋子,在几下拨弄中汇聚到一起,共同奔赴各自的前程。
&esp;&esp;或许,对于命运这盘大棋来说,不论是他,还是陆栖淮、云袖,甚至七年前落幕的夺朱之战,两方参战的数以百万的人,都不算什么吧?
&esp;&esp;“朝微,别乱想。”陆栖淮担忧的眸光落定在他身上,迎面向他走过来。
&esp;&esp;沈竹晞发现,陆栖淮的眼眸真是好看,几乎容纳了整片天空的云蒸霞蔚、灿烂星光。他忽然抬头,看着陆栖淮头顶的那一片天空,朝霞聚拢在一起,形状也似一双巨大的眼瞳,无声地俯瞰他们。
&esp;&esp;正文匹素由刀尺其一
&esp;&esp;“轰!”
&esp;&esp;陆栖淮冷眼看着面前轰然落下的门,毫不犹豫地扬手便是一剑。
&esp;&esp;他觉得内心焦急如烈火灼烧,天光乍亮时分,他们三人相继往前走,才刚入琴河不久,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在他望见远远近近绵延的石屋时,去唤落在最后的沈竹晞,竟然听不到对方的回答。
&esp;&esp;陆栖淮慌乱地转身,就看见一片鸦青衣角被重重地掩在白骨门背后,还有植物纤细的叶脉被压到门缝下,乖觉地卷曲着缩了回去。
&esp;&esp;那门由一块一块的白骨打磨光滑后垒成的,正中颅骨竖起,望之森然。他连连砍了几剑,火石交迸中,竟是纹丝不动。
&esp;&esp;进来之后,他总觉得似乎在暗处有一双眼睛窥伺着他们一行,细细察觉,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esp;&esp;“陆公子”,云袖迟疑了一下,从后面唤住了他,“这门被下了禁制,只能从里面打开,你就是把祝东风劈坏了也是无用。”
&esp;&esp;她走上前去,手腕一翻,手中的菱花镜直直地面向骨门,映照出凡眼看不到的景象。那一排尸骨上有幽幽的蓝光曲曲流动,至上而下贯穿着,组成繁奥无名的深邃纹路。蓝光簇拥如火苗,在骨与骨之间黑色的填充物上恣肆盛放。
&esp;&esp;云袖指尖一挑,镜子的中心恰好正对着门中颅骨的眼,空洞的双眼中幽光顿作,簇涌过来接连没入镜中。感觉到菱花镜越来越沉,云袖手一抖,倒转方向,光束轰然扫落在地上,砰,砖石飞溅,满地的残骨迸裂在脚下。
&esp;&esp;“破不开。”她撕下袖口的纹饰,黏在菱花镜面上绽开的缝隙中,神情忧虑,“陆公子,在此等待并非良计。”
&esp;&esp;“二公子他带着兵刃,不论遇到何种艰险,都还有抵抗之力,我们到前面去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他。”云袖细声细语地建议。
&esp;&esp;陆栖淮垂下眉眼,死死地盯着骨门正中的眼瞳看了几息,忽然一点头:“走吧,云姑娘。”
&esp;&esp;顺着绵亘的石墙往前走,他们越发觉得心惊。
&esp;&esp;走一段后,视野陡然开阔起来,白天的琴河竟与那掌柜所讲的完全不同,。这是一条原本繁华富庶的城中街道,两边石墙延伸开去,露出一处圆形的广场,四面都有小路蜿蜒远去。
&esp;&esp;广场上两边楼阁林立,各式招牌争高直指,挨挤在一起的旗帜密密麻麻,像是错落挑起的头颅。街边二三兜售食物的小车,锅炉俱在,瓢盆桌椅放置一旁,灶头炕着的热囊饼清晰可见。不远处有人搭戏台演出,台前的柱子宛然立在那里,后台的圆形厢房里整整齐齐地堆叠着演出的一整套行头。
&esp;&esp;放眼望去,没有半个人影,听不到一点声音,虽然平和,却少生机。
&esp;&esp;云袖惊叹连连,走过去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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