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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卫卿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再流露更多了，即使是天大的火气，也要压着，一直压着。

&esp;&esp;“你我父子不必如此。”他的声音里已经透出几分苍老和疲态，身形也不若往日高大威严。

&esp;&esp;数次生病，早已经消耗了他的精神，严重的头疾让他难于入睡，睡眠本就浅了还休息少了，再铁打的身体也支持不住，更何况他的身体本也不硬朗了。

&esp;&esp;有时，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如此文采风流、玉树临风的儿子，他也会升起几分复杂的心思，但他从不叫那些龌龊的念头表现出来，甚至不让其久留，以免无形中坏了他的心智。

&esp;&esp;当今约束自己许久，自有一套自己的处事道理，若不是疾病一直在削磨他的精神，消解他的意志，他还有更大的信心去创造一份更好的业绩，但如今，这些估计再无法完成的东西，都该一并交到他一心栽培的儿子手里了。

&esp;&esp;“我与你母后当年，也是恩爱非常。”

&esp;&esp;皇帝回忆起了过去，卫卿珩更加恭敬地低下了头，仔细地听着。

&esp;&esp;但内容其实已经在他的预料内，不如说他早就查到猜到了，只没有往后继续。

&esp;&esp;不过这一回，皇帝告诉了他更多的细节。

&esp;&esp;说的是当年13岁继位时，卫卿珩生母上官皇后也才13岁，这门亲事是先帝抢着定下的，再慢一步，他就会叫嫡母燕太后给安排一位世家女当皇后了，而且多半还是姓燕的。

&esp;&esp;先帝再是痴情珍妃，也不会拿江山社稷胡来，更不会让自己最有希望的儿子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esp;&esp;“你祖父、先帝确实是……”当今长叹一声，“吾不如吾父许多，一生追逐吾父的影子。”

&esp;&esp;卫卿珩有些惊讶，他知道自己父皇始终非常敬重、憬慕先帝，哪怕相处不多也是满满的孺慕之情，但他没有想到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esp;&esp;看他隐约透出来的脸色，当今便知道他的想法了，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所以他只是摇摇头，一面提醒他孝道为先、必重先祖，一面告诉他，他以后就会明白先帝的深谋远虑了。

&esp;&esp;至于珍妃的事情，其实不论当今还是卫卿珩，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情，至少不足以掩盖他在其他方面的功绩，儿女私情之事旁人又有何权利评价呢？

&esp;&esp;成婚后

&esp;&esp;◎白鹤与白鹭。◎

&esp;&esp;戴玥姝换了一套新衣裙，铜青色的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水波纹样，行走间如水波微动，自然漂亮，上身袄衣边是一圈粉嫩的月见草，应着眼下季节。

&esp;&esp;“主子，外头桂花都收起来了。”

&esp;&esp;“好，放着在那吧。”她略一思索，“一半可做桂花香膏，一半便做桂花蜜吧。”

&esp;&esp;梅院附近有几棵桂树，养得是又高又大，丹桂飘香的季节，那满树金黄看着便让人新生喜意，香气浓郁扑鼻，格外好闻，生生压过了其他花卉。

&esp;&esp;前几晚夜风大了，叫打落了不少，小宫女们看着那一地的花都不忍心了，戴玥姝也心疼得很，便干脆叫人去收集起来。

&esp;&esp;“主子可要回来自个儿做？”

&esp;&esp;“香膏我来做吧，替我备着材料，花蜜简单，便由你来吧。”

&esp;&esp;“知道了。”茜色一口应下，脑子里已经略过了前头大师父等人教过她的那些药方桂花蜜和寻常的甜桂花蜜，心中有了成算。

&esp;&esp;戴玥姝到的时候，卫卿珩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不少，最开始的那股被生压下去的震怒消解了不少，但说一点火气都没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esp;&esp;前院屋子里，下人们动作极快地收拾干净了地面，重新换上了新茶具和摆设，用的是桂花的图案，叫他一下便想起来了他心里头念着的人。

&esp;&esp;卫卿珩这就站起来，到了书架上顺手翻起来，结果不知是不是心里不宁，是越看越不顺。

&esp;&esp;戴玥姝进来时候，就看见他皱眉不满地瞪着手上书册的样子。

&esp;&esp;“殿下……”她轻唤了一声。

&esp;&esp;“你来了？”他恍然应声。

&esp;&esp;看见她他先是高兴，随后便叫心事填满了，挤掉了那点快乐，反生出几分愧疚不安来，不想叫她失望，但他心里又知道这事不好再办了……

&esp;&esp;戴玥姝恍若未觉他复杂的心绪，只顺口地问他在翻看什么书。

&esp;&esp;卫卿珩藏着心事，手上把书翻得哗哗作响，戴玥姝愣了会，才笑着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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