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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余霜序手执树枝，剑法犀利，抽的大牛嗷嗷叫，痛哭流涕，保证他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痛，但不伤及性命，只是皮肉伤。

&esp;&esp;大牛哪里受的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能说都说了，从哪家哪户溺杀过女婴，到谁家的老婆是买来的，全都吐的一干二净。都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陋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谁还不知道谁家那点破事，何况他们这么干的时候压根就不觉得这有什么的，从来不曾遮遮掩掩。

&esp;&esp;歹竹难出好笋，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从小耳濡沫染，几乎每家每户都不干净。

&esp;&esp;大牛这嘴一张，把所有人都卖了个一干二净，他自己的那点破事也都吐出来了。他娘就是被买来的，他从小就看到他爹打他娘，作为老x家的根，理所当然的在适婚的年纪里，倾家荡产的买了一个姑娘给他当老婆。但那姑娘性格刚烈，死活不肯屈服，打了又打，就是不愿意服软，只要有机会就试图反击，最后被大牛活活打死，尸体扔在了村外的湖里。

&esp;&esp;那时候，大牛十三岁，也就是十年前。

&esp;&esp;至于大牛的娘，也是十年前死了。大牛打死那个姑娘后还是气不过，和他爹一起打他娘出气，父子俩一通混合双打，把人给打死了。

&esp;&esp;这穷乡僻壤养育出的刁民陋习，字字都是愚昧无知，句句透着残暴冷酷，偏生大牛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他只是害怕余霜序打他，顺便求饶而已，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esp;&esp;不光余霜序气得脸色铁青，幻境外的一干人也是眉头皱起。

&esp;&esp;相比之下另一边，各家各派的弟子们对此丝毫没有察觉，在村长的招待下正准备休息，明天天亮了再去湖边调查。为了收集线索，这些弟子们也问了村里很多人，对村长更是重点盘问，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村里盛行的这些陋习，还纷纷感慨村子的淳朴无华。

&esp;&esp;村长对诸位弟子们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纯朴的老脸写满了讨好谄媚，充满了底层人民艰难求生存的小心翼翼，谁能想到呢，这张脸的背后，曾经溺杀过五个女婴。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像垃圾一样丢到村外的湖里溺死，主持村子举行活祭，指使村民把无辜的女孩子送去湖边给怪物吃掉，以求每个月村里的平静。

&esp;&esp;毕竟村长哀悼村子不幸的眼泪是那么悲伤啊，恳求众位弟子是那么的可怜卑微。

&esp;&esp;底层人们的生存智慧，成功把各家弟子忽悠的找不到北。

&esp;&esp;只有艾霜棠，开局就给了卑微可怜又无助的村民一棍子，并进行了人传人，成功让玄剑门的余霜序也加入她的行列。

&esp;&esp;从大牛的口中审问出一件又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从村头到村尾，没有一个落下的，确认他真的没有可以吐露的东西后，余霜序扔下手里的柴火棍，脸色黑的简直能滴下墨汁来。

&esp;&esp;余霜序抱着自己的老婆，下意识抚摸压压惊，作为一个单纯的剑修，他实在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完全没有想到过，底层人民的恶意竟然是如此丑陋，可怜的面孔之下潜藏着禽兽不如的灵魂，肆无忌惮的践踏蹂·躏比自身更弱小的存在，毫无怜悯之心。这跟他认知中的凡人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凡人竟然也可以这么凶残恶心，其令人发指的程度竟然可以丝毫不亚于魔修邪道。

&esp;&esp;艾霜棠握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拨了拨柴火堆，“余师兄是第几次参加苍灵试炼？”

&esp;&esp;余霜序面色深沉，“这是我第三次参加苍灵试炼。”

&esp;&esp;骤然直面弱者的恶意，把孩子给刀傻了，唯有老婆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esp;&esp;余霜序用力抱着自己的剑，狠狠咬牙，“这种村子不出现邪祟才奇怪，恐怕当初那个修士来驱邪的时候，村民根本没有说实话。”

&esp;&esp;艾霜棠随意瞥了一眼还吊在树上的大牛，“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原先的那个邪祟确实被祛除了，但因为村民的陋习并没有改变，于是就养出了第二只邪祟。因为已经孕育出过邪祟，条件本身就成熟了，所以不需要像之前那么久，短时间里就诞生了第二只。”

&esp;&esp;余霜序沉吟片刻，认可这个推测，“若是如此，即便我们铲除了邪祟，过上几年还是会有新的邪祟诞生，除非能够纠正村子的陋习。”

&esp;&esp;艾霜棠虚心向参加过三次苍灵试炼的前辈请教：“我没有进村子所以不知道，参加苍灵试炼的弟子全都送来这村子，还是只送来了一部分？如果全都在，意思是这里的怪物需要我们这么多联手才能打败？”

&esp;&esp;余霜序回答：“根据以往苍灵试炼的经验，参与者应该都是传送到同一个地方，而不会分批送到不同的地区。”他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各家弟子都是筑基期，试炼的内容应该不会超过筑基期修士的能力范围。虽说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可并不代表会互相合作，彼此之间存在竞争是十分常见的。怪物的实力未必强到需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对付才能打倒，但肯定不好对付。”

&esp;&esp;“若不是艾师妹一开始就发现了村子的不妥之处，我们即便去湖边调查，打败了盘踞村子的邪祟之后也未必会发现村子的真相。死在湖里的女婴和无辜女子，村长大可以声称都是邪祟干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若是如此，我们的试炼肯定会失败。”

&esp;&esp;余霜序猛然站起身，“我担心留在村子里的师弟们，艾师妹可要随我一起进村子？天黑了，一个人在外不安全，何况这里也不适合休息。”

&esp;&esp;艾霜棠奇怪的看着余霜序，“我干嘛要去村子？”

&esp;&esp;余霜序一愣。

&esp;&esp;艾霜棠很不解，“都知道村子有问题了，这些村民压根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有怪物盘踞，干嘛还要去那种可疑之地留宿？”

&esp;&esp;明知道前面是盘丝洞了，为什么还要去盘丝洞留宿？

&esp;&esp;外面未必安全，至少不膈应。

&esp;&esp;再说了，那只是个村子而已，又不是有护山大阵保护的地方，哪里能算得上安全。

&esp;&esp;余霜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自己也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大概是下意识觉得凡人就算心思歹毒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修士，没把村民放在眼里？

&esp;&esp;余霜序一言不发，踩上飞剑离开。

&esp;&esp;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不但把师弟们都叫来了，还顺手抓走了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