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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第1页）

&esp;&esp;门外是陆绪章。

&esp;&esp;雪花飘飞，他穿着一身厚重的大衣，肩头落了零星碎雪。

&esp;&esp;他黑眸中蕴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低声道：“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esp;&esp;他声音很轻。

&esp;&esp;孟砚青便抿唇笑了：“这个时候，你竟然有这个功夫？我以为你正忙着。”

&esp;&esp;年少时候便和陆家来往亲密，她又当了他们家四年的儿媳妇，自然知道的，陆家家大业大，过年时候不说这些留在北京的，就是京外的子女都要过来，陆绪章是他们这一辈的长子长孙，许多事他自然都少不了要操持。

&esp;&esp;况且年节时候，他们单位也是诸事繁忙，单位团拜会外交联谊会，思想学习分享会，全都是一串一串的，过年就是他最忙的时候。

&esp;&esp;所以大年三十，他竟然出现在这里，也是稀罕了。

&esp;&esp;陆绪章却笑道：“忙里偷闲可以吧？”

&esp;&esp;孟砚青也就没再问，请他进来，给自己唱片按了暂停，之后难得勤快，给他沏了茶：“你上次带来的那个茶，可以吗？”

&esp;&esp;他对茶素来讲究，讲究到挑剔。

&esp;&esp;陆绪章：“嗯，都行。”

&esp;&esp;沏茶过后，两个人重新坐下，陆绪章笑道：“刚才我听着是舒伯特的《鳟鱼五重奏》？”

&esp;&esp;孟砚青：“你这耳力倒是好，这都让你听到了，还要听吗？”

&esp;&esp;陆绪章笑道：“要。”

&esp;&esp;孟砚青也就起身，重新按下按钮，于是厚重带有质感的交响乐便溢满了房间。

&esp;&esp;屋外雪落无声，屋内却是春回大地，那音符上下翻滚，犹如水花在渔夫手中翻动，

&esp;&esp;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默地听着，听到最后，那音乐声变得低沉忧郁起来，鳟鱼失去了自由。

&esp;&esp;陆绪章微侧首，看向了身边的孟砚青。

&esp;&esp;她修长柔软的手指轻搭在欧式沙发扶手上，窗外被白雪反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肌肤呈现一种散发着粉泽的半透明色。

&esp;&esp;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并不完全像，但是却又像极了。

&esp;&esp;修长睫毛懒懒搭下的样子，正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esp;&esp;此时音乐已经收尾，尾声重新回到欢快明朗起来，鳟鱼重获自由，那是充满希冀的嬉游。

&esp;&esp;唱片的指针停了下来，交响乐结束了，不过两个人很久没说话。

&esp;&esp;最先开口的是孟砚青，她侧首看着他：“真有这时间？”

&esp;&esp;陆绪章解释道：“把亭笈打发过去，让他陪着几个叔伯长辈，我找了个由头出来了，他们都知道我忙，现在没人指望我在家里陪着，我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esp;&esp;孟砚青：“那年夜饭呢？”

&esp;&esp;陆绪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吧，其实这几年他们已经不指望我了，去年我就没参与——”

&esp;&esp;他解释道：“有亭笈在，让他在那里应承吧，别看孩子小，高低也是个人，可以挡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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