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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1页）

&esp;&esp;苏晏笑起来：“彼此彼此。”

&esp;&esp;“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帮个忙。”他在临走前问阿勒坦，“‘兀哈浪’这个名字，你听过么？”

&esp;&esp;幸存的锦衣卫中有个叫“黄礼季”的，博闻强记，通晓北漠诸部落的语言。苏晏昨夜问起他，那日在横凉子镇遭遇鞑靼骑兵，那些人口中呜哩哇啦叫的是什么？

&esp;&esp;黄礼季不好直接说，他们把苏大人当做个白皮肤的漂亮女人，只说那些鞑子提到“兀哈浪”，要把抢来的钱粮女人献给他。

&esp;&esp;苏晏问过霍惇，霍惇表示与鞑子作战期间，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鞑靼将领。

&esp;&esp;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阿勒坦身上，希望这位瓦剌贵族青年，出于对北漠诸部尤其是世仇部落的熟悉，能告诉他答案。

&esp;&esp;果然，阿勒坦听了这个名字，眉头皱起，面露鄙夷不屑之色：“你如何知道这个人的？他是鞑靼太师脱火台的小儿子，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此人性喜渔猎，尤其贪爱中原女子，因为暴虐成性，常将劫掠来的女子凌虐至死，即便在诸部落间，名声也臭得很。”

&esp;&esp;苏晏又问：“这个兀哈浪，近来在什么地方出没？”

&esp;&esp;阿勒坦答：“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两个月前离开部落，绕过鞑靼领地，上个月进入铭国境内，并未打听他的行踪。”

&esp;&esp;苏晏感谢过他，起身告辞。

&esp;&esp;阿勒坦送苏晏出了帐篷，忍不住问：“你会在清水营待多久？”

&esp;&esp;苏晏笑道：“比你久。和官府办完买卖手续，钱货两讫后，你就该动身回去了吧？”

&esp;&esp;阿勒坦点头，补充道：“我会多留几日，参观马市的盛况，马市结束后再走。”

&esp;&esp;“我希望年底能回京一趟。”苏晏眺望京城所在的方向，心里有些唏嘘。

&esp;&esp;他知道清理马政是个大工程，要建立一个正常运行、良性发展的官牧体系，前后没有个数年时间，难竟全功。

&esp;&esp;即使由他先把架子搭好，把制度建立起来，后面再甄选合适的官员接替工作，看目前这一团乱麻的势头，也至少得要一年半载。

&esp;&esp;他想回京了。

&esp;&esp;曾几何时，京城竟成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的你很急我很慌

&esp;&esp;景隆帝最终还是没让沈柒带队离京，而是选择了腾骧左卫指挥使龙泉，让他暂领五千锦衣卫兵马，奔赴陕西寻找失踪的苏御史。

&esp;&esp;这一日是八月初四，离苏晏坠谷已经过去了九天——

&esp;&esp;褚渊找人未果花了三四天，鸽子飞回来花了三天。调拨人马时，因为原定的锦衣卫指挥使辛阵海意外坠马受伤，以及太子遇刺之事又耽误了一两日。最后龙泉带着队伍出京时，苏晏正在从定远前往灵州清水营的路上。

&esp;&esp;八月十二，苏晏于白云客栈与褚渊等人重逢。当夜，清水营的信鸽便携带着几封密信，飞往京城。

&esp;&esp;密信送至御前时，紫禁城中正依照惯例，举行中秋宫宴。

&esp;&esp;说是宫宴，却不像其他佳节那样，留朝堂重臣们参与宴饮，毕竟是团圆节，大家都归心似箭地想与家人团聚。

&esp;&esp;故而这宫宴就成了皇室的家宴。

&esp;&esp;先皇后已薨，后位空悬，御花园里的祭月仪式由太后来主持。

&esp;&esp;太后切完月饼，分赐后宫诸人，借这机会，又旁敲侧击地提醒皇帝，催他立后。

&esp;&esp;景隆帝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几句，借口更衣散酒气，在怀抱幼子的卫贵妃与其他三名妃嫔失望的目光下，离席而去。

&esp;&esp;父皇一走，太子朱贺霖不想单独面对皇祖母的冷脸，跟着溜了号。

&esp;&esp;豫王也想走，但被太后出言挽留，只得留下陪母亲用膳，亲手为她剔螃蟹肉沾酒醋吃。

&esp;&esp;太后用了一筷子蒲包蒸蟹，问豫王：“听说前阵子，太子遇刺了？现下如何？”

&esp;&esp;豫王在苏叶汤里洗净手上腥气，心想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您才想起来打听这事。人在时不当面问，倒来问我。

&esp;&esp;他知道母后不待见朱贺霖，一半因为不喜欢已逝的先皇后，厌屋及乌，还有一半是因为朱贺霖从小与她不亲近，两人脾性不投。

&esp;&esp;但因为十四年来，宫中只有朱贺霖这么一个皇子，太后除了日常劝说皇帝勤往后宫走动，训诫妃子们温柔解意留住帝心，其他倒也无话可说。

&esp;&esp;今年却不同了，卫贵妃诞下二皇子朱贺昭，在后宫中母凭子贵，一时风头无两，便撺掇着太后，在皇帝面前诸多暗示，想把位分提一提，哪怕还够不着继后之位，升个皇贵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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