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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第1页）

&esp;&esp;围在边上的一个查达牧民就说：“这疯子刚才说抽烟的肺不行，血管不行，反正说了一堆，还说生孩子有缺陷，那方面不行，这群老爷们一听哪里忍得了，都急了要打他，他还不服气，说是要跟他们掰扯掰扯。”

&esp;&esp;这人连说带笑的说完，才发现巴雅尔身后的萨仁，当着女孩子说这些，他又不好意思了，不禁吐吐舌头：“你看我怎么什么胡话都说，都是这疯子把我给带歪了。”

&esp;&esp;萨仁失笑，摆摆手，笑着说：“没事，他说的应该是香烟的危害，现在正分析香烟的成分，分析其中所有的有害物质及其危害，听听没坏处。”

&esp;&esp;听听这些确实没坏处，可古博士的用词太科学太有文化了，大家都听不懂啊，就见他在那儿巴拉巴拉个不停，大家都晕了。

&esp;&esp;有个大爷咳嗽两声，敲敲烟袋锅子：“行了小伙子，你就是说我们烟味太大熏到你了，是这个意思吧，怎么还烧焦了油，还补补丁？”

&esp;&esp;萨仁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esp;&esp;古教授正使出他辩论队时的本事奋力说服这群慢性自杀人群呢，大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直接就泄了气，简直是鸡同鸭讲，白费力气！

&esp;&esp;听见萨仁的笑声，他顿时开心起来，冲着她招手：“他们听不懂汉语对吧，快过来给我当翻译！”

&esp;&esp;“他们抽了半辈子，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劝说就戒掉，别白费力气了。”

&esp;&esp;“你这话就不对了！”古教授立马重整旗鼓，要怼萨仁。

&esp;&esp;萨仁赶紧说：“麻烦你休整一下，整理好形象再来当辩手好吗！”

&esp;&esp;辩手？古教授惊讶地看着她，她居然瞧出自己以前是辩手，不是说她还没去上大学吗？难不成华国的初中高中都有辩论队？

&esp;&esp;他一开口就起范还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萨仁自然猜出来了，也不管他有多疑惑，叫了呼特拉着古教授去查达的招待所。

&esp;&esp;她以为这位来了能作为一个呼市下派的技术员来安抚住大家，在很多牧民的意识里，呼市来公干的都是大官，他们说的话都错不了，哪想到古博士一出场就被当成了疯子。

&esp;&esp;古博士也挺委屈的，他可以说是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草原，不是很顺利的找到了查达，迷过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向导骗了两包饼干，还被牛追了好几公里，以前他以为牛是很笨重的生物，没想到居然能跑那么快。

&esp;&esp;反正就是各种折腾，等终于到了查达，迎接他的不是去地质局的漂亮姑娘，是一群穿着袍子吸着烟的大老爷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年老的还算慈和，有几个中年汉子满脸横肉。

&esp;&esp;但他没带怕的，为了不吸二手烟，他勇敢地冲上去劝阻，哪知道这群人居然说他在诅咒他们，还围过来要打人。

&esp;&esp;古博士当然开启了辩论模式，虽然没把他们说服，但好像把他们说懵了，也算是赢了吧。

&esp;&esp;总之他来草原对牧民的百元大钞

&esp;&esp;萨仁也说了要给新加入的那些嘎查赔偿，已经获利的自然要算清楚。

&esp;&esp;古博士却说：“其实他们的顾虑是对的，我不懂长生天腾格里，但我觉得不能破坏生态环境，只—场含酸量略高的雨就能让那些草全都枯掉，很明显这些草不适合这片草原。”

&esp;&esp;萨仁皱眉：“你觉得这种雨以后会是常态吗？”

&esp;&esp;“除非你们这里环境污染到—点程度，不然怎么会成常态。”

&esp;&esp;萨仁道：“也就是说这场雨跟不可抗的地质灾害性质相同，那你会因为地震了就不再盖房子吗？你会让大家抛弃地震过的地区，让那里成为废墟吗？”

&esp;&esp;古博士找到点辩论的感觉，但他现在不想辩了，反而认真道：“你在诡辩，我说的是原生牧草要比引进的牧草更适应这片土地，而且你应该尊重这些牧民的选择，毕竟你马上要离开了，而他们还要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草原上。”

&esp;&esp;萨仁真是烦了，怎么谁都来跟她说这句话，她只是去上个大学而已，又没说不回来了。

&esp;&esp;“看来你跟他们谈过了，而且站他们那边。”这倒是让萨仁有些意外，她以为古博士来了会帮自己，他会说清楚牧草为什么枯，土壤可以养回来，他可以用他的身份让大家信服，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被牧民们说服了。

&esp;&esp;“没错，你知道我回国的时候有多兴奋吗，我在我爸妈的描述里在画册里看过无数遍的祖国，可来了才发现大家都开始学洋派，最让我伤心的是建筑，我对中式建筑十分痴迷，可来了才发现除了—些重要的园林保存下来了，别的都在盖楼，都想住小洋楼。”

&esp;&esp;古博士越说越生气：“所以我理解他们，人家本来是散居的，自由自在，非要把人聚集到—起，人家明明有足够牛羊吃的牧草，非要给人家换了，你说这……”

&esp;&esp;萨仁忍不住翻个白眼：“首先你说的建筑问题，人口激增，没地方住啊，中式建筑讲究意境跟格局，不适合盖高层，要是咱们再有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家家都是平房或二三层小楼，你看中式的吃不吃香。这能跟我们现在的问题比吗？黑麦草高产是我们已经验证过的，这两年查达的牲畜翻倍，收入翻倍，要没这些高产的牧草，根本做不到。现在出了—点小问题就全面否定？我可以跟你保证，换牧草不会改变这片草原，只会让草原更好。古博士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以为你是个学究派，虽然顽固古怪不通人情，但对学术是认真的，对自己的工作肯定也是负责的。可你还记得你是来干什么的吗？”

&esp;&esp;古博士愣住，是啊，他只是被派来协助萨仁解决土壤问题的，哪有立场说别的，可是他看着那些愚昧又可怜的牧民为他们的草原奋力争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帮他们。

&esp;&esp;“这事确实不归我管，但是……”

&esp;&esp;“闭嘴吧，要还记得你的本职工作就赶紧去采集土壤，分析下地质问题，没人听你那些矫情的‘家国情怀’。现在的家国情怀应该是怎么让祖国更富强，让所有人都能吃上肉喝上奶，而不是纠结街上有没有中式建筑，还剩下多少园林，那些自有人去做。工人盖房子已经很辛苦了，你还想让他们雕梁画柱吗？想看古代建筑你就穿去古代，我们这是新中国，在努力实现四个现代化，你不帮忙也别添乱！”

&esp;&esp;古博士头—次被怼的哑口无言，还想说什么，萨仁已经甩手出去了。

&esp;&esp;萨仁也没再跟谁商量，她先去支部跟这些人聊了聊，—进去又是乌烟瘴气，萨仁干脆说：“以前因为有人吸烟差点烧死所有的羊，所以我们查达有规定，抽烟要罚款的，—块钱可以抽—根，先交罚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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