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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事不干,在这儿议论些什么呢?”冯勉难得板着脸,眉眼间倒也有几分威严。
&esp;&esp;“回高品,只是跟双成叙谈一些宫中的琐事……”李善匆忙跪拜,又向九郎问候。九郎寒声道:“宫中的事情何时能由着你与人随意叙谈了?”
&esp;&esp;双澄见李善吓得脸色发黄,不由道:“也没说几句话你们就来了……”
&esp;&esp;冯勉很快向九郎行礼致歉,拎着李善往偏院而去。双澄尴尬地站在长廊下,朝着九郎道:“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esp;&esp;“房中阴冷,火炉才刚生。”斜阳脉脉,他的雪色狐裘亦拂上淡淡金辉。“适才此地官员说这驿馆内有暖阁,你随我去找找看。”
&esp;&esp;“暖阁?”双澄还从未见过暖阁是何等样子,九郎只点了点头,也不容双澄考虑,转身便沿着小径往西南方向走去,她无奈之下只得依照规矩低头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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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雍邑驿馆从外表看不甚起眼,占地却也不小,至少她跟着他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什么暖阁。树丛掩映,假山嶙峋,天际橘色云层渐渐褪去光华,笼上了暗蓝之色。
&esp;&esp;“要不找个人问问?这驿馆里不是有驿丞吗?”她好心建议,九郎却回头道:“什么都要问别人,岂不是太无趣了?”
&esp;&esp;“可这天色都晚了,绕来绕去也没找到啊!”双澄抿抿嘴,“你出来的时候说屋子里火炉才生,到现在也该暖和了,还找什么暖阁?”
&esp;&esp;她本是担心他累着,他却无端沉了脸,“你刚才跟那内侍谈得热络,怎么现在我叫你走走就推三阻四?”说罢,也不顾双澄,就独自往假山后走去。
&esp;&esp;“哎!”双澄一顿足,心底埋怨这人怎么这样不通情理,可脚下却生风,一径追着他上了假山后的石桥。
&esp;&esp;“乱说什么?人家跟我攀谈,我难道还像你一样冷着脸不吭声?”她愤愤说着,九郎这才放慢脚步。桥下寒池微漾,侧过脸望着那碧泠泠的池水,忽而道:“你喜欢这儿吗?”
&esp;&esp;她踮起脚尖望着池中倒影,水纹如银丝,两人的身影时聚时散,像一副洇开了的水墨画。
&esp;&esp;“嗯,如果是夏天就好了,池里应该会开满荷花。”她见水面尚有枯黄荷叶残留,便有了小小的感触。
&esp;&esp;九郎颔首,“凝和宫附近就有一片荷塘,到了夏日,妃嫔们便会去水榭避暑赏荷。”
&esp;&esp;她想到刚才李善说的话,“那儿是你住的地方?”
&esp;&esp;“幼时我是跟着养母德妃住在蕙真阁。”他顿了顿,扶着石栏道,“十二岁之后不能再随她而居,便搬到了凝和宫。”
&esp;&esp;“对了,上次端王说过,他们几个兄弟都出宫各自开府,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内?”
&esp;&esp;九郎侧身望着她道:“你希望我离开大内?”
&esp;&esp;“不是啊……”双澄诧异道,“我听说皇宫大内规矩森严,就想着如果像端王那样,也许会过得自在些。”
&esp;&esp;“开府并不是为了自在,譬如我五哥那样,每日也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再者,皇子开府之后便要正式纳妃了。”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严肃,双澄尴尬地笑了笑:“是吗?我倒没看到端王的王妃……是不是很漂亮?”
&esp;&esp;九郎摇了摇头,眼中含着遗憾。“前年官家与嬢嬢为他选定了文御史的第三女作为正妃,可惜年末的时候那文家三娘子染病亡故,五哥的册妃之事就此搁置了下来。”他说着,又往桥下缓缓行去。双澄追上几步,遥望见苍松之畔有玲珑楼阁,不由道:“会不会就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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