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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话音刚落李成风匆匆就行礼告退了。

&esp;&esp;林枫实夫妇也恰好到了花厅，招呼沈怀松落座斟茶，对林长缨二人只是点头而过，这态度不喜不淡，亦是昭然若揭。

&esp;&esp;林长缨不以为意，便带着沈清辞落座，按规矩，与昔王二人对坐，林老太君做主位，家主夫妇分席而坐。

&esp;&esp;午时三刻开宴，青玉碗勺玉著各落而至，侍女们捧着雕花托盘纷纷而至，珍馐美馔，苍翠欲滴，多是山珍海味，八珍玉食，颇有上京风味，北方冬天严寒，多以三牲五鼎为主，佐以辛辣刺激，驱寒保暖，补气益血。

&esp;&esp;只是总感觉，这味道太重，光是闻这味就已经饱了。

&esp;&esp;先上菜肴，后出汤品。

&esp;&esp;不多时，菜上齐了，林枫实先是起身拱手，手持小玉杯一番左右逢源的客套之词，于官场中已是多年的老毛病，这让在座的人不甚烦忧，最后还是林老太君先行打断，才得以动筷子。

&esp;&esp;林长缨瞳仁微动，打眼看下，这林府的疱人她是最清楚不为过，擅长味重刺激之菜肴，还有时还会变着法来做奇形怪状的菜肴，好让林枫实与官员闲暇会面吃饭时争个面子，只是到底华而不实，味道真不怎么样。

&esp;&esp;“殿下，我们家厨子的手艺确是不如王婶的家常菜，也不像王府还有储藏春夏菜蔬的冰窖，您还是将就点吧！”林长缨嘴唇轻动，几近呓语来贴耳同他说道。

&esp;&esp;一开始她还担心沈清辞对这样围坐吃饭的场合不自在，但看他动作轻缓，气定神闲，应是无碍，听到林长缨这么说，他拂袖持玉著，连夹几块玉烧豆腐到她碗里，这豆腐磨得细腻滑嫩，弹性十足，还在她碗里弹了弹。

&esp;&esp;“无妨，都一样。”沈清辞淡淡说了声，只让她听清。

&esp;&esp;这一幕落在林老太君眼里，忍不住低眉一笑，灰白发丝垂下，眼角皱纹折起，似是回想到以前林长缨的祖父也是如此，招待着从淮玉山下山，话锋“你怎知，不是我先遇上的！”……

&esp;&esp;二人明眸一刹，目光汇集之处皆是不可言说的暗流汹涌，柔劲使出，白玉砖似的淮山快要漫上裂纹。

&esp;&esp;沈清辞眉间一蹙，冷声道：“昔王若是不放手，这最后一块淮山可就浪费了，最后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esp;&esp;“我先看上的，为何让我放手，若是按军中的规矩，就当以武比试，胜者而出。”

&esp;&esp;沈怀松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二者皆在明说其中蕴含意味。

&esp;&esp;沈清辞横眉一凝，淡声道：“怎可把它当成赌注！更何况，你怎知，不是我先遇上的！”

&esp;&esp;不多时，苍白的玉指逐渐泛红，目光落到几乎濒临身首异处的淮山药，终是敛回神色，收回筷子，轻放于桌上。

&esp;&esp;随即拂了拂衣袖，面色不平不淡，淡漠道：“罢了！皇兄既然想要，做弟弟的当回孔融也无妨，区区小菜无所谓，可这心尖上的，就断不能割舍了。”

&esp;&esp;倏地，房檐边上落雪凝成的水珠滴滴答答地稀落，挂在屋檐边上的铃铎叮咚作响，只余阵阵回音，与水珠滴答相得益彰，落到在场人的心泉，泛起涟漪。

&esp;&esp;众人稍显一愣，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林老太君仍在乐滋滋地吃着孙女刚刚剥的虾，再清楚不过其中意味。

&esp;&esp;林长缨倒是松了口气，光顾着看那块惨烈的淮山药如何，并未仔细听二人的凌厉话锋。

&esp;&esp;沈怀松亦收回玉著，仍没回过神来沈清辞刚刚那番话。

&esp;&esp;空气几乎凝滞，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esp;&esp;须臾间，花厅侧门走来一侍女，微微颔首道：“夫人，羊肉汤好了，现在呈上来吗？”

&esp;&esp;谢氏反应极快，连忙拍手打圆场，让侍女呈上汤来。

&esp;&esp;微不可见地，大家双肩一松，林枫实也跟着说场面话缓和气氛，甚至不惜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要与沈怀松小酌一杯。

&esp;&esp;不多时，侍女捧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汤盆缓缓走来，景德蓝花暗纹汤盆多为沉重，于泛着羊肉的汤底交相辉映，更显色泽质感。

&esp;&esp;许是刚从瓦罐盛出来，袅袅热气几乎掩过侍女的面容，到了暖和的花厅才稍显缓解，浓浓的羊肉香撺掇入屋，唤醒人冬困的心神。

&esp;&esp;羊肉滋补，最适寒冬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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