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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眼前的张九龄，身形高挑挺拔，容貌隽秀出尘。那双眼睛尤为清澈，眼眶比常人要深邃些，朝人看来时，似乎饱含着深情。

&esp;&esp;下了车，地上的雨水溅到了青色绣萱草纹的衣袍下摆上，他如远山的眉毛似乎蹙了蹙，旋即很快展开，上前叉手朝张弘愈与卢氏见礼：“儿见过阿耶，阿娘。”

&esp;&esp;声音如雨落山泉叮咚，举手投足尽显风度。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esp;&esp;张大娘子叫大兄，戚宜芬跟着盈盈施礼唤表兄，盈盈的双眸，不时在他身上停驻。

&esp;&esp;谭昭昭随着大流见礼，围着张九龄的人太多，便站在了外面。

&esp;&esp;张九龄似乎察觉到有人打量，敏锐地目光越过人群朝谭昭昭看了来，颔首见礼。

&esp;&esp;年少夫妻，客气疏离。

&esp;&esp;谭昭昭哂笑，张九龄忙于读书考学，他们彼此尚不熟悉。

&esp;&esp;卢氏携着张九龄的手，唤了声我儿啊，不错眼地望着他，“我儿辛苦，瞧你都瘦了。”

&esp;&esp;张弘愈见卢氏红着眼要哭，赶紧道：“大郎累了，快些进屋去洗漱更衣，等会再叙也不迟。”

&esp;&esp;卢氏这才作罢，将下人指挥得团团转，搬动行囊包裹：“九娘，热汤可有备好，衣衫呢？快去快去！”

&esp;&esp;谭昭昭被卢氏催促着，跟在张九龄身后回院子。眉豆机灵，一路小跑着回屋去，吩咐粗使仆妇准备热汤。

&esp;&esp;张九龄自小习惯住在书房，在前院停下脚步，道：“九娘唤人将热汤送进书房就好。”

&esp;&esp;谭昭昭说好，前去唤眉豆将水送进书房。

&esp;&esp;眉豆似乎愣了下，嘀咕道：“大郎不回后院来洗漱？”

&esp;&esp;谭昭昭淡笑道：“不回来，你快去吧。”

&esp;&esp;眉豆不情不愿去了，谭昭昭回了屋。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到处湿润不堪。

&esp;&esp;谭昭昭实在受不了这份潮湿，点了熏笼，将褥子搭在上面熏烤，等下晚上好睡得舒适些。

&esp;&esp;晚上，久别重逢的夫妻____

&esp;&esp;谭昭昭想到张九龄眉目间的疏离，戚宜芬的热情，她自嘲笑了下，旋即又扼腕叹息。

&esp;&esp;如此少年郎，可惜不是她的。

&esp;&esp;后世的梅岭古道上，有纪念戚宜芬的庙宇，称她为张九龄夫人。

&esp;&esp;在戚宜芬的福建家乡，当她是张九龄夫人，也给她建了座祠堂纪念。

&esp;&esp;无人记得，与张九龄同茔异穴的正妻谭氏。

&esp;&esp;谭昭昭自认为脾气好，佛系淡然。

&esp;&esp;眼下正是武周年间，民风开放，女性约束小，她只要着男人装扮，便能随意出街。

&esp;&esp;盛世长安，胡姬葡萄美酒夜光杯。

&esp;&esp;既然来了一遭，谭昭昭给自己立了个目标：“一朝看尽长安花”。

&esp;&esp;谭昭昭跪坐在坐席上胡思乱想，没一会就小腿发麻。趁着屋内无人，她便拿来凭几，伏身倚在上面，守着熏笼。

&esp;&esp;眉豆掀帘进屋，瞧见谭昭昭伏几打瞌睡，脱鞋进了屋，上前轻声叫了声九娘，跪坐在旁边帮着翻动被褥。

&esp;&esp;谭昭昭并没睡着，她就是不想动，半睁着眼问道：“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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