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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第2页）

&esp;&esp;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谨慎是多余的。

&esp;&esp;因为在这座洞窟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esp;&esp;鸟雀悲鸣声，野兽嘶吼声，痛苦的呜咽呻吟之声，还有用爪子抓挠、用身体撞击岩壁的声音……

&esp;&esp;“…………”

&esp;&esp;两个人，一条龙，再加上一只猫和一只肥啾，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怒火。

&esp;&esp;或炽烈汹涌，或冰冷沉静。

&esp;&esp;唯一的共同点在于，其中都带有一线清晰的杀意。

&esp;&esp;毋须多言，毫无疑问。

&esp;&esp;在凤仪门捕获灵兽之后，将他们投入秘境、送往各门各派之前，这座洞窟，就是用蛊毒驯服灵兽的“教化场”。

&esp;&esp;宁死不屈的灵兽，将会一直被关在这里，至死方休。

&esp;&esp;在不见天日的洞窟深处，他们听见宋雅言一字一句，温柔文雅地开口道：

&esp;&esp;“唉，瑾瑜。你又何必与我闹呢？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esp;&esp;“我怎会不爱你？为了你，我将凤仪门里里外外翻新一轮，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尽数改造为你记忆中的模样，甚至改换了仙山和宗门的名字，只为缓解你的思乡之情。”

&esp;&esp;“栖梧山，凤仪门，这就是你的家啊。你为何不肯安心留在这里，非要离开我不可呢？”

&esp;&esp;“瑾瑜，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庸碌无为，你看不起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只要你像以前一样，放血吸引灵兽，凤仪门便能发展壮大……”

&esp;&esp;“虐待？蛊毒？没有的事。只是这些妖兽凶悍难驯，需要严加管教而已。瑾瑜，你想太多了。”

&esp;&esp;“不错，我一直瞒着你，从未告诉你我有婚约，这是我对不住你。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能违抗的？即使我与盈翠成婚，我的一颗真心，也只会系在你身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必在意名分呢？”

&esp;&esp;……

&esp;&esp;漆黑的石牢中没有半点声息，宋雅言就这么一个人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说了半晌，一会儿软语哀求，一会儿疾言厉色，怒斥风瑾瑜“心比天高，冷酷无情”，“为了一群畜生与我为难”，变脸技术炉火纯青，整个修仙界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esp;&esp;对于他声情并茂的表演，涕泪俱下的演说，石牢中那人照单全收，只回了柔软而坚定的一个字：

&esp;&esp;“滚。”

&esp;&esp;“你——你叫我滚？”

&esp;&esp;宋雅言猝然变色，城墙厚的脸皮微微抽搐，凤凰于飞

&esp;&esp;这是情趣你懂吗？情趣你懂吗？

&esp;&esp;在凤族公主——风瑾瑜看来，宋雅言这个人，她应当是真心实意喜爱过的。

&esp;&esp;因为对她来说，“喜爱”的标准实在很低。

&esp;&esp;她喜欢路边的野花，枝头的山雀，溪涧中的游鱼，清晨悬在草尖的露水，秋日里凝结在枫叶上的白霜……

&esp;&esp;她喜爱这个世界。

&esp;&esp;论性情，凤族不如鹓鶵一般孤傲，勉强可算是“清高”。

&esp;&esp;“清高”的含义是，他们居住在高高的栖梧山上，心思清澈纯然，像泉水般一眼能望见底，几乎不沾染一点人间烟火气。

&esp;&esp;他们不以神明自居，却比五凤中任何一族都更具有“神”的气质。

&esp;&esp;凤族门风清正，精英教育登峰造极，从小熟背修仙界核心价值观，人人都是君子淑女的顶格配置。

&esp;&esp;遥想当年，风远渡为人古板矜持，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对人对己都严格得有些不近人情，一天三顿揪着小伙伴耳提面命，处处与自由奔放的江雪声争锋（然后落败），便是因为家风所致。

&esp;&esp;风瑾瑜也是一样。

&esp;&esp;她自幼在栖梧山潜心修炼，从刀剑术法学到琴棋书画，直到凤族倾覆，都未曾踏出山门一步。

&esp;&esp;长辈管教严格，课业繁重艰苦，她不是温室里娇养的花，却实实在在是个梅花代餐、雪水烹茶的人间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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