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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纪见她这副神情,脸上不由尴尬起来,他不好说破,心中不免有些恼怒,那卢彦义刚才看着玉华的眼神裸的简直毫无遮掩,这北疆的路还长,他可不想五娘这样被人白白看去了,而玉华却是从小便看惯了男人对着自己倾慕的目光,刚才情形又是那么混乱,她并未注意到那卢彦义有什么不对头的。
&esp;&esp;两人便这样拉着手僵持了一会儿,李纪突然板起了脸,皱着眉说道:“你乖乖听话便是,干嘛做出这副怪样子,还不快去找那娟娘。”
&esp;&esp;说完,却又将玉华按回了迎枕上,自己爬出马车坐上了车辕,亲自驾车往旁边的林子里去了,那娟娘与几个仆妇原来就在那里坐着休息。
&esp;&esp;玉华下车,拉着那崔娟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又吩咐阿来在旁边替她们两人守着,不许旁人靠近。
&esp;&esp;虽已经听李纪说过娟娘状况不太好,玉华此刻看到她还是吓了一跳,崔娟原来肤色颇为黑黄,此刻却是青白着一张脸,灰败中竟隐约带着一丝死气,身上穿的青色衣衫,也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大半,若仔细看,便可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
&esp;&esp;“娟娘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玉华又惊又吓,也顾不得别的,连忙上前将她搂在了怀中。
&esp;&esp;☆、遭难
&esp;&esp;玉华将崔娟搂在了怀里,心里越发痛悔起来,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想办法将娟娘接出来,娟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esp;&esp;崔娟在玉华将自己搂住的一瞬间,身子猛的一颤,蜷缩着就想挣扎躲开,玉华察觉到了,越发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又轻轻抚着娟娘的后背,反复的低声说道:“娟娘姐姐莫怕,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esp;&esp;崔娟被玉华紧紧抱着抚慰,整个人先是绷的僵直,半响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而后眼眶一热,便滚下两行泪来,待泪水留了满脸的时候,面色却反倒是稍微舒缓了不少,隐隐泛出了些红晕来,她用手轻轻掰开了玉华的臂膀,垂着头低声说道:
&esp;&esp;“夫人您离的我远些吧,娟娘身上脏”
&esp;&esp;娟娘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却透出了无限的黯然,玉华听的心里一紧,又想起阿蛮曾经和自己说过娟娘好像极为避讳和人有肢体相触,她心下转了转,便探手握住了娟娘的双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esp;&esp;“娟娘姐姐,五娘既然把你接到身边,自然就会想法子护的你的周全,你难道还不相信五娘吗?”
&esp;&esp;娟娘此时才缓缓抬起头正视着玉华,呆愣了半响,突然跪了下来,玉华本能的就想伸手去扶她,而后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只俯首看着她默默的等待着。
&esp;&esp;娟娘跪下片刻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开口说道:“夫人,那安国郡公就是个人面牲畜”
&esp;&esp;娟娘勉力说出了这一句,便又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说不下去了,显然心中十分害怕,玉华此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娟娘既然敢冒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想必是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了,她此时才弯腰将娟娘扶了起来,凑近她耳边轻轻说道:
&esp;&esp;“娟娘姐姐从今往后,就别再将五娘看成那永嘉坊的女儿,只管将五娘当作我师傅的徒儿看待”
&esp;&esp;娟娘一听玉华这话,不由浑身一震,抬眼不可思议的瞪着玉华,其实这崔娟自从被玉华接出永嘉坊,脑子里便是一片混乱,她以前虽对这崔五娘不错,也大多是因为那程娘子的关系,而那程娘子刺伤五娘的事情,在娟娘看来又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esp;&esp;现在这五娘将自己接到府里说是要替她看病,却又是好吃好喝的奉养着什么都不让自己干,这次出来北疆前,甚至说要是自己愿意,她还可以帮自己留在外面,永远不用再回那永嘉坊去了,娟娘心里一早也隐隐有了些猜测,直到此时,她才彻底确定了,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忍不住便反手紧紧握住了玉华的双臂,眼中泪水汹涌而下。
&esp;&esp;玉华见她情绪激荡,而远处的仆妇和侍卫也难免探头探脑的好奇张望,想了想便命人将那马车赶了过来,与崔娟两人携手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esp;&esp;待那娟娘情绪平复了下来,玉华正想着如何与她开口,崔娟倒突然先发问了:“夫人,您是想问娟娘那秘药的事情吧。”
&esp;&esp;玉华既然下定决心要对这娟娘诚心以待,此时便也不作迂回隐藏,只点了点头说道:“娟娘姐姐,此事关系甚大,若是你知道什么,不妨都详细和五娘说说。”
&esp;&esp;那娟娘脸上又浮起一丝痛楚,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说道:“娟娘曾经被那安国郡公用此药害过故而对这药的气味记忆的十分清楚,安国郡公那里的药油,我听顾氏夫人说过,是那安南王世子送来的,这药油虽然单用着有毒,但是若是加热沸腾后,与其他药物掺杂配合,却是治疗痛风的珍贵药物,那崔泽厚的双腿一直有痛风的症状”
&esp;&esp;玉华听崔娟说她曾被崔泽厚用这药油害过,一下子想起刚才李纪所说此药的种种可怕,她虽不方便详细询问,但也猜到那崔泽厚必然对娟娘做了什么极为残忍的事情,心里不由替她难过,便握了娟娘的手用力捏了捏,以示安慰,随后又详细问了那安南王世子送这药油去永嘉坊的各种细节。
&esp;&esp;娟娘也知道这事极为要紧,便凝神仔细回想起来,她此时看着虽然还算镇定,但其实心中一回想起早先在永嘉坊所经历的种种折磨,胸口都难免一阵阵绞痛不堪。
&esp;&esp;原来,那崔泽厚近日思虑过甚,越发情绪不稳,常常拿外院里的丫鬟仆妇施虐泄欲,有一日他在顾氏那里偶尔与崔娟迎头碰上,见她仓促间露出了十分惊惶的神色,似乎和早前抱着自己双腿叫伯伯的样子十分不同,他心里怀疑,便又命顾氏将崔娟送到外院给自己按腿,崔娟心中恐慌无助,便只能硬着头皮又用了上次程娘子所教的法子,谁知那崔泽厚这次竟不反感,反倒要拉着她欲行不轨,崔娟惊吓之下,便一下子露出了马脚。
&esp;&esp;那崔泽厚见这崔娟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弄鬼,顿时恼羞成怒,拿了这药油给她闻了,又将她赤条条吊挂起来,这迷药发作起来极为凶猛,逼的那娟娘生不如死,最后只能涕泪横流的苦苦哀求那崔泽厚用鞭子狠狠抽打自己,如此几次三番的折磨下来,这崔娟已经是几近奔溃,若不是被玉华突然讨要了出来,此时恐怕早已经是死在永嘉坊了。
&esp;&esp;玉华问完了娟娘药油的事情,又再三宽慰她,让她好好想一想是否愿意留在北疆,或者有无其他想去的地方,只要她提出来,自己和李纪一定会尽力助她一臂之力的,娟娘一边谢恩,神情间却有些犹豫不定,玉华见了也不逼她,只嘱咐她一定要放松心思,将身子先养好再说。
&esp;&esp;今日这一通混乱下来,等李纪他们将那杀场清理干净,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李纪他们商议了以后,并没再另找地方投宿,命人就在这林子里隐秘的地方扎了营帐休息,李纪手下的大都是行武之人,风餐露宿的并无所谓,他只担心玉华会不习惯,便叫人尽量将他们两人住宿的帐子里安置的更加周全安逸些。
&esp;&esp;谁知那玉华一听今晚要住在野外帐子里,脸上顿时绽出一个大大的惊喜笑容,倒把李纪给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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