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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成总管是没有尝过这个茶的，因为闻着香，甄凉又说对殿下有好处，再加上那边是有人从头到尾盯着她的，不必担心她在里面做手脚，因此放心地送来了，但看桓羿此刻的表情，他顿觉不妥，连忙唤道，“殿下？”

&esp;&esp;桓羿面无表情地将竹筒放在小几上，本来想让成总管尝一下，姑念他这么大的年纪，折腾不起，眼神一转，就落在了小喜子身上，朝他示意，“你过来，喝了。”

&esp;&esp;小喜子看他脸色就能猜到这竹筒有问题，但主子发了话，不敢反抗，只好上前拿起竹筒，小心地抿了一点，然后立刻被酸得吐出了舌头，“呸呸呸，怎么这么酸？”

&esp;&esp;桓羿这才满意了，正要说什么，余光就瞥见窗外甄凉也从竹筒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喝得津津有味，眯着眼睛一脸回味的样子，仿佛喝的是什么琼浆玉露。

&esp;&esp;要不是自己也尝过，还真会被她给骗过去。

&esp;&esp;他甚至疑心，是否两人喝的东西并不一样，但想来成总管不会犯这样的错。

&esp;&esp;那就是这个人的问题了。她是真的不在意那酸味，还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般作态呢？

&esp;&esp;桓羿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结果粥一入口，他面上的表情又是一变。原本口中还残留着那种极致的酸味，桓羿也只是打算喝口粥将那种味道压下去，结果原本平平无奇的白粥，入了口却变得清甜有味了许多。

&esp;&esp;不是加糖的那种甜，更像是水果的天香，不会叫人发腻。

&esp;&esp;桓羿面上露出一点惊奇的神色，终于相信甄凉并不是故意要耍他玩儿了。但已经赏赐出去的茶，他自然不会要回来，因此只是默默喝粥。但那茶的酸味明明已经消失了，喝下去的粥却依旧带着淡淡甜味。

&esp;&esp;不知不觉，桓羿喝完了一碗粥。

&esp;&esp;成总管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甚至有点怀疑是那口茶太酸了，粥少了压不下那个味道，所以桓羿才多吃了两口。也正因此，他就算再激动，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回头踢了正捧着竹筒小口小口抿着的小喜子一脚，“还不快滚？”

&esp;&esp;小喜子捧着竹筒出去了，桓羿才放下碗道，“这段时日，让大伴费心了。”

&esp;&esp;“殿下如此说，老奴就要无地自容了。”成总管见桓羿面色宁定，才终于敢说一两句交心的话，“老奴知道殿下的心病，可人总要活着，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殿下……不可自误啊！”

&esp;&esp;桓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移开视线道，“知道了。”

&esp;&esp;他没有开口赶甄凉走，甄凉也就仿佛在小池塘旁边扎根下来了，每到饭时，必然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煮她的茶。开始时和光殿其他人都以为她在煮什么好东西，颇为艳羡，桓羿知道了，索性让成总管多问甄凉要一些，拿回来分发下去，人人有份。

&esp;&esp;于是很快，整个和光殿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esp;&esp;因为桓羿吃饭比所有人都晚，而且这茶以他的名义赐下，也没人敢不喝，因此除了他之外，竟无一人发现喝茶之后再喝粥嘴里就会变甜。

&esp;&esp;连着喝了三日的茶，桓羿身边的两个宫女忍冬和半夏先受不了了。

&esp;&esp;说是宫女，其实桓羿身边的事多是小喜子和小圆子在做，她们只负责管着衣裳首饰、各色摆件以及账务进出之类，从职能上看，倒比甄凉更像是女官。

&esp;&esp;之前甄凉闭门抄经不出来，她们也不熟悉。如今喝了两天的茶，便不得不迅速与她熟悉起来，求她再煮点儿别的，换掉这个茶。

&esp;&esp;“再这样喝下去，只怕整个和光殿都要弥漫着酸味了。”脾气更活泼的半夏如是道。

&esp;&esp;忍冬更稳重一些，只是说，“咱们年轻也就罢了，连成总管也要跟着喝，实在叫人于心不忍呢。”

&esp;&esp;于是是站着的

&esp;&esp;才过了卯时不久，但桓羿却破天荒地期待起了午膳。

&esp;&esp;这一上午，窗外的香味源源不绝，闹得整个和光殿的人都心浮气躁，就是从不出门的百灵儿，也派了丫头过来打探过，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esp;&esp;桓羿倒是稳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面上那么淡定。

&esp;&esp;前些日子，他用来打发时间的还是《左传》，都说《春秋》“微言大义”，自然可琢磨的地方也多，读进去了，时间也就过得快。然而今日，他案边的书已经换成了《淮南子》。

&esp;&esp;比起字字经典的史书，这一本内容浅显，可以不求甚解，自然也不必集中精神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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