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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潘总管在皇帝面前提议把襄王推出来，实际上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他那个脑子灵活的小徒弟提出来的。潘顺顺同时告诉他，桓安多半早就在暗地里跟汉王接触，他在桓衍身边，看似不遗余力地帮他，实际上是在不断渗透自己的力量，想要推翻桓衍，扶持太-祖皇帝的血脉上位。

&esp;&esp;一开始潘德辉觉得这很荒唐，不管是汉王和襄王，都不像是有人君之姿的，再说经过先帝一朝，早就将所谓的正统派打压得没剩下什么了。如今天下安定，内外的事务都不多，桓衍做个守成之君绰绰有余，桓安如何能撬动他的地位？

&esp;&esp;然而等他细数了一番这大半年来朝堂上的种种变化，才震惊地发现，桓衍竟然在不着痕迹地打压先帝留下的势力，而被他提拔上来的，大都是之前被先帝打压的那部分人。而这些人为何被打压，不言而喻。

&esp;&esp;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清楚桓衍对先帝的心结，那就是潘德辉这个大伴了。除了他之外，就连皇后也所知不详。毕竟她嫁过来的时候，桓衍已经开始入朝办事，有了自己的一份势力。而他在宫中挣扎求存的那段岁月，是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知晓的。

&esp;&esp;所以从不可置信到全盘接受，潘德辉只花了很少的时间。

&esp;&esp;确定了桓衍是在桓安的引导下做出这样的决策，他其实就已经相信了桓安居心不良，不过有桓安跟汉王接触的佐证，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esp;&esp;“陛下糊涂啊！”潘德辉在心里这样感慨道。

&esp;&esp;可是他更清楚，以桓衍的多疑，就算自己当着他的面将桓安的狼子野心揭露出来，桓衍只怕也不会全然相信。或许他会提防桓安，但是也绝不会再亲近潘德辉。

&esp;&esp;如果是以前，潘德辉一腔忠心，或许不会计较自己的得失。

&esp;&esp;然而去凤京走了一遭，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了。就算他不在意自己，也必须在意跟着自己吃了不知多少苦的徒弟们。

&esp;&esp;所以他会帮助桓衍，前提是不影响到自身。

&esp;&esp;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之后，潘德辉回过神来，看到跪在面前的小徒弟，不由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

&esp;&esp;潘顺顺道，“我人微言轻，虽然在御前伺候，但谁都不在意我，这样反而方便了我探查各种消息。只要胆大心细，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esp;&esp;潘德辉相信了。

&esp;&esp;但实际上潘顺顺是从甄凉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他知道甄凉的事，也就很容易知道桓羿的事，甄凉思来想去，觉得索性把人拉拢到自己这一边来，于是又找了潘顺顺一次，成功谈拢条件。

&esp;&esp;之所以没告诉潘德辉，是因为他虽然对桓衍这个主子有了几分怨，却一定不能接受站在桓羿那一边对付桓衍。

&esp;&esp;这就是事实，帝王再薄情，下面的人还是会对他心怀期望。

&esp;&esp;但潘顺顺受的是潘德辉的恩情，而非桓衍的，所以他可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在甄凉承诺他一定会保住他师父和几位师兄之后，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esp;&esp;潘顺顺见潘德辉不再提问，又主动道，“师父，让我跟你一起去凤京迎接襄王吧。”

&esp;&esp;潘德辉本来不同意，因为来回奔波是非常辛苦的，潘顺顺年纪小，从师父到师兄都很照顾他，觉得没必要这么辛苦。但潘顺顺软磨硬泡，又说师父被贬到凤京，其他人都跟着去了，只有自己没有，这回正好过去看看。

&esp;&esp;潘德辉感念他这一片孝心，最终还是答应了。

&esp;&esp;他们出京这一天，不巧下了一场大暴雨。一群人被困在长亭走不了，只能在这里等雨停。潘德辉站在亭子前，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色，面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esp;&esp;他有好些年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雨了，仿佛天漏了一个窟窿，有人用盆往下泼水，让人心里十分不安。

&esp;&esp;江南水患

&esp;&esp;天上黑压压的一片，明明是正午时分，光线昏暗得却像是入夜了，狂风卷着水柱一般的雨砸下来，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在地面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雨水。

&esp;&esp;这样大的动静，就是躲在屋子里的人也觉得心慌，更不用提那些意外滞留在外，找不到遮挡的人了。

&esp;&esp;也有许多百姓明明是在屋子里，但因为担心暴雨会冲毁房屋，所以不得不批上蓑衣，戴上斗笠，出门去检查屋顶上的瓦片，修浚房前屋后的排水沟。

&esp;&esp;这还是住在瓦房里的人，至于那些住在草屋里的百姓，屋子里已经开始漏水了，不得不将全家的锅碗瓢盆都搬出来接漏进来的雨水，狼狈得很。

&esp;&esp;只有小孩子们不知道大人的辛酸，才会喜欢这样从未见过的天气，想冲进雨水里玩耍，但都被大人死死拘住。

&esp;&esp;宫里倒是不用担心房屋是否稳固的问题，但气氛也十分凝重。

&esp;&esp;暴雨下到程，三位卿家就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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