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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怕什么，元宵之前，还有一次新年宫宴，再说还有内外命妇朝见诸事，尚仪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忙中出错，也未可知。”桓羿道。

&esp;&esp;甄凉却微微摇头，对桓羿道，“这件事就请交给我来处置吧，殿下。”

&esp;&esp;“为何？”

&esp;&esp;甄凉咬了咬唇，“这种阴谋诡计，终究失之于下流，不是殿下应该做的事。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准备跟殿下提了，您应该学的是堂皇王道，而不是这种鬼蜮伎俩。”

&esp;&esp;“什么叫我应该做的事？”桓羿好笑，“这些小事，我自己不碰，都交给你们下面的人去做，是不是？这样，我就能干干净净的了？可若不是为我，你们又何必如此？你们做的事，跟我自己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esp;&esp;“不一样的。”甄凉固执道。

&esp;&esp;桓羿已经隐约明白了，这又是那个“未来的自己”灌输给她的念头。在朝堂斗争中大获全胜，已经成为独掌大权的摄政王，他自然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作为代行君权的人，他也确实应该如此。或许这番话，更是他对自己半生的总结。

&esp;&esp;手染污秽，就很难再坦荡地行走在日光之下了。

&esp;&esp;可处在桓羿现在的位置，只能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往上走，至于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能因时因地制宜，哪里顾得上那许多？

&esp;&esp;干干净净、光风霁月，谁不想呢？

&esp;&esp;可是这种话，在桓羿听来更像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esp;&esp;然而他看着一脸倔强的甄凉，桓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再说，反过来想，那个未来的自己因为处在绝对的劣势，所以别无选择。但现在的她，因为甄凉的存在，其实已经多了很大的底气。

&esp;&esp;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着走另一条路呢？

&esp;&esp;如果成功了，他在甄凉面前也会更坦荡，而不是因为自己的过去而畏首畏尾。

&esp;&esp;“好。”他板着脸道，“我保证不用阴谋诡计，不会无中生有制造所谓的罪证，一定用堂堂正正的阳谋来对付她，这总可以了吧？”

&esp;&esp;“当真？”甄凉不是很信任地看着他。

&esp;&esp;主要是她一时想不到能用什么样的阳谋。毕竟叶尚仪在宫中多年经营，也不是白给的。

&esp;&esp;桓羿哼了一声，“若是我做成了，你怎么说？”

&esp;&esp;甄凉皱眉想了想，道，“殿下若果然能用阳谋击败对方，我就亲自为殿下收集一罐梅花雪水。”

&esp;&esp;将梅花上的积雪用小扫帚扫进坛子里，等到雪化成水，用来煮茶最好。水里带着梅花的清洁与香气，比山上的泉水更合桓羿的心意。只是采集这样的雪水不易，毕竟要等到梅花开后再下雪，一朵梅花上又只这么一丁点儿雪，费劲折腾一个冬天，说不定只够煮一次茶的。

&esp;&esp;以前桓羿还是皇子的时候，骄奢靡费，从来不会去考虑人工，倒是每年都能得两坛雪水。

&esp;&esp;如今一是没有了那样的兴致，二也是和光殿本来就没几个人，各有各的差事，桓羿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折腾，所以从未说过。

&esp;&esp;就是后来他成了摄政王，也因这事过分兴师动众，没有提过。

&esp;&esp;甄凉也是意外从成总管那里听说，自那之后，每年都会偷偷为桓羿收集一小坛雪水。虽然只够一次之用，但也是那么个意思了。桓羿拦了几次，见她根本不听，也只得作罢，接受了这份心意。

&esp;&esp;甄凉突然想起旧事，就索性用这个来做赌注了。

&esp;&esp;桓羿闻言微微一怔，忍不住磨牙，“你知道的事，倒比我想的更多些。”

&esp;&esp;“若殿下愿意告诉我，我还能知道更多。”甄凉答他。

&esp;&esp;所以不是“他”说的？桓羿挑了挑眉，“你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就是，我难道还会特意瞒着？”他肯定更大方！

&esp;&esp;“真的？”甄凉道，“还真有一件事想问殿下。秋天时我和半夏晒的红薯干，殿下也是知道的，九蒸九晒，费了好大的劲儿，最后才得了那么小半袋子。说来也奇怪，我们怕被虫蛀或者老鼠祸害了，特意用机关悬在房梁上，准备过年时用。谁知前儿取下来时，却少了大半，不知是怎么回事？”

&esp;&esp;“咳咳咳！”桓羿冷不防听到她问这个，被呛得咳嗽起来。

&esp;&esp;谁叫那机关就在偏殿里，而他有时候看书到很晚，难免觉得嘴里缺了点儿东西，就稍稍取用了一些。这事儿因为是私下做的，一直没被人发现。桓羿先还有些忐忑，觉得不合自己的身份，后来见无人发现，渐渐就坦然了。

&esp;&esp;实在那东西放了很久，却不见有人来取，他还以为早就被遗忘了，正好祭了自己的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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