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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下去了。可路还长着。秦姨娘无话找话，想了半晌，道：&ldo;乔姨娘还好吧？&rdo;话一出口又后悔。绣橼却觉得秦姨娘这是明知故问，她索性道：&ldo;姨娘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生气？天天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rdo;秦姨娘听&ldo;唉呀&rdo;一声：&ldo;这可不行──她可是双身子的人。&rdo;想了想，又道，&ldo;侯爷是个念旧的人。禁你们家姨娘的足，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等乔姨娘生了儿子，就好了。&rdo;生儿子？谁敢保证生下来的就一定是儿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生了儿子一步登天……念头就停在了最后一句话上。&ldo;姨娘是怎么生的儿子？&rdo;话脱口而出。秦姨娘愕然。绣橼立刻查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笑道：&ldo;是我问秦姨娘有什么生儿子的秘方没有？&rdo;秦姨娘愣愣半晌，道：&ldo;我没什么生儿子的秘方。不过先头的夫人，就是现在夫人的姐姐，她是求了长春道长生的四少爷。我想，应该有秘方吧？&rdo;绣橼听着眼睛闪闪发亮，心不在焉地和秦姨娘一直扯到东角门。秦姨娘去见十一娘，她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小院。&ldo;小姐，小姐。我刚才听到一件事。&rdo;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乔莲房面前，面色因激动而彤红，&ldo;秦姨娘说，元娘之所以能生儿子，是因为吃了长春道长的秘方。&rdo;神色怏怏的乔莲房&ldo;腾&rdo;地坐了起来，一把攥住了绣橼的手：&ldo;你说什么？&rdo;手微微有些哆嗦。绣橼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口齿清晰地道：&ldo;秦姨娘说，元娘之所以能生儿子，全是因为吃了长春道士秘方的缘故！&rdo;&ldo;长春道长……&rdo;乔莲房一阵狂喜，&ldo;他曾经到程国公府做过客。我还记得当时大伯父送了一对紫檀木的镇尺给他……&rdo;&ldo;小姐，我们把这件事也跟太太提一提吧！&rdo;绣橼说着就掏出刚才乔莲记写的信，&ldo;让太太帮着打听打听。要是真有此事，也可以帮小姐谋划谋划。您看那秦姨娘，不就是因为生了儿子才能有今天的吗？要说人品、相貌，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比她强的……&rdo;最初的高兴过去，提笔写信的乔莲房坐在书桌前，却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来，半晌也没有落笔。&ldo;小姐，您这是怎么了？&rdo;绣橼很是困惑，&ldo;您是不是怀疑秦姨娘的话？&rdo;乔莲房摇头：&ldo;她倒没有扯谎。当年的事我也隐隐听说了些。那长春道长也因此而声誉更隆。有好多人家都信了他。只是，如果要请长春道长出面，恐怕得大伯母亲自出面才行……&rdo;而乔夫人愿不愿意为她们出面，这还是个大问题！绣橼明白乔莲房的意思。她迟疑道：&ldo;您上次回去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她……这件事可关系到您的身家性命，夫人不可能不管吧？&rdo;乔莲房却没有这样把握。她苦笑：&ldo;但愿如此！&rdo;外面传来田妈妈和万妈妈低低的笑声。绣橼听了，立刻机警地关了内室的槅扇。田、万两位妈妈看了不由相视一笑。而此时的琥珀，正轻手轻脚地领着丫鬟退出了十一娘的内室。十一娘笑望着神色有些憔悴的滨菊，柔声道：&ldo;你怎么不多住几日。&rdo;滨菊摇头：&ldo;您交给我的差事我已办完了，住在那里也不安心，还不如回来。&rdo;&ldo;也好。&rdo;十一娘笑道，&ldo;你不在我身边，我还真不习惯。&rdo;滨菊听了欲言又止。&ldo;怎么了？&rdo;十一娘笑问，&ldo;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rdo;望着笑容和从前一样温和的十一娘，滨菊有些茫然。她觉得从前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孩子已经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不仅如此，自己好像还成了她的负担……在金鱼巷的时候，她反复地想。如果自己像琥珀一样聪明，陶妈妈进去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就能猜到她的用心，当时就把冬青拦在屋里，或者不被她当枪使似的来和十一娘对质，情况也许又不同。滨菊后悔的好几天没有睡。她急着赶回来，也与此有关……但一想到自己的决定，滨菊就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ldo;夫人，您，把我配了人吧！&rdo;视线突然糊涂起来，&ldo;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乔姨娘的事。大家都说，雁容活脱脱程……&rdo;话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湿漉漉，她忙低下头去：&ldo;我出去了，也可以空个一等丫鬟的位置出来……&rdo;自从冬青出事，滨菊脸上就再也没有了那种慡朗的笑容，人也变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十一娘暗暗为这种变化担心，却又一直找不到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再在听她这么一说，十一娘趁机就一掌拍在了炕桌上，佯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ldo;胡说些什么呢？这是你说的话吗？&rdo;滨菊听着心中一滞。&ldo;夫人，我说的是真心话！&rdo;她泪如雨下，&ldo;我舍不得夫人。可我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帮夫人什么忙了……&rdo;十一娘听着，就露出几份失望来：&ldo;滨菊，我没有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人！&rdo;滨菊愣住，满脸泪水地望着她。&ldo;我现在是永平侯夫人了。只要我愿意，别说在府里找几个像雁容这样聪明伶俐的丫鬟在身边服侍，就是一个不满意，差了白总管南下广东、西到甘肃，跑遍大周给我找几个满意的丫鬟也不是不可能的。&rdo;十一娘的声音一沉，&ldo;可我只是罗家十一娘的时候，我病在c黄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我还记得，是你一口粥一匙水让我活命的……&rdo;说着，往日的一些旧事就浮现在她的心头，她泪盈于睫，&ldo;你要是也走了，难道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成？&rdo;&ldo;夫人！&rdo;滨菊伏在十一娘的膝头哭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伤心、难过、担忧全都随着这泪水落了下来，&ldo;是我胡说八道……全是我不好。我陪着您，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rdo;十一娘也哭起来，抽泣着握了滨菊的手：&ldo;那你不能再说这样的话……&rdo;&ldo;嗯！&rdo;滨菊不住地点头。徐令宜回来，看见琥珀几个都立在屋檐下。奇道：&ldo;怎么了？&rdo;&ldo;夫人和滨菊姐在屋里说话。&rdo;琥珀曲膝上前行礼，&ldo;我这就去给您通禀！&rdo;&ldo;不用了。&rdo;徐令宜想了想，&ldo;我等会再来吧！&rdo;转身去了前院的书房。琥珀就听见十一娘喊她的声音。她忙进了内室。看见两个人眼睛、鼻子都红红的。&ldo;去给我们打水来洗个脸。&rdo;十一娘用帕子擦了擦脸，&ldo;侯爷应该要回来了！&rdo;&ldo;侯爷刚走。听说您和滨菊姐在说话，就避开了。&rdo;琥珀说完，吩咐小丫鬟去打水。滨菊急得跳起来：&ldo;这可怎么是好？我去给侯爷陪个不是吧！&rdo;&ldo;他既是避开，也是有心。&rdo;十一娘态度很自然，&ldo;也不用拂了他一片好心。&rdo;滨菊想想，虽然觉得十一娘说的有道理，但心底到底有些不安。好在小丫鬟打了水进来服侍她们洗脸净手，一时也不好说这些话。大家重新坐下，小丫鬟上了茶，十一娘看着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的滨菊心中一动，又遣了身边服侍的，单独留了滨菊说话。&ldo;你说，让我把你配了人……&rdo;她笑眯眯地望着滨菊。滨菊满脸通红：&ldo;我当时想糊了……&rdo;&ldo;不，不，不。&rdo;十一娘笑道，&ldo;你见过万大显了？觉得这人怎样？&rdo;滨菊脸红得能滴出血来：&ldo;我什么时候见过万大显了？夫人这话问得好奇怪！&rdo;到也恢复了几份慡快。十一娘道：&ldo;万家让我再给万大显配一门亲事……&rdo;&ldo;哎呀！&rdo;滨菊站起身就走，&ldo;夫人跟我说这些做什么？&rdo;十一娘忙拉了她，正色地道：&ldo;滨菊，我说的是真的。万大显我是看了又看的……&rdo;滨菊垂着头，打断了十一娘的话：&ldo;我只要能跟着夫人就行……&rdo;声若蚊蚋，渐不可闻。……万义宗得到消息先是怔了怔，旋即露出欢颜来：&ldo;夫人对我们家可是恩重如山──没想到这次还是指了身边的大丫鬟给我们大显。&rdo;万义宗家的也很满意：&ldo;冬青太漂亮了，我当时就心里打鼓。&rdo;两人商量起糊房子、请厨子的事来。一旁的万大显就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万二显看在眼里，眼睛珠子一转，也悄悄跟了出去。万大显把在徐府当差时穿的潞绸棉袄脱了放在一旁的石碾子上，穿了单衣在那里劈柴。&ldo;大哥！&rdo;万二显把万大显劈好的柴码到一旁，&ldo;你还惦记着冬青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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