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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就在道里安打算先逃出去时，突然一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道里安立刻躲进一处角落，直到认出冲进来的人是带着消防面罩的艾德时，道里安惊讶地叫住他：“艾德？你怎么会来这儿？”

&esp;&esp;“没时间解释，跟我走。”艾德握住了道里安的手腕，拉着他朝外跑去。

&esp;&esp;艾德的手又湿又冷，道里安感到自己像被一条海蛇缠住了手腕，他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

&esp;&esp;“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道里安掀开湿布条对艾德大喊，不幸吸入一口浓烟，呛得咳嗽不止。

&esp;&esp;“带你去找西尔维。”艾德无比冷静的声音从他的面罩下传来。

&esp;&esp;“什么？”

&esp;&esp;道里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对方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朝他扔出离谱的信息。

&esp;&esp;“火是我放的，我用了某些违规化学品，点燃了几间实验室，同时我在一些运输机器人上动了手脚，让它们带着火焰在各区游荡……对了，我还破坏了通风系统。”

&esp;&esp;道里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但是……为什么？”

&esp;&esp;直到离开禁闭区后道里安才发现火灾有多严重，那些烟雾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走廊，到处都是尖叫着逃跑的路人，没人有空注意到艾德和道里安，但他们也没办法再大声对话。

&esp;&esp;艾德一言不发，精准地带着道里安穿梭在一条又一条浓烟密布的走廊里，最后当他们停下时，道里安震惊地发现他们来到了西尔维的人鱼研究室。

&esp;&esp;根本不需要人脸识别，在火灾警报下，所有逃生通道都处于开放状态，艾德用力把道里安推了进去，告诉他：“我们得抓紧时间，先把他弄出来。”

&esp;&esp;在看见西尔维的瞬间，道里安的大脑就分不出更多区域思考其他问题了，他开始匆忙操作控制台。

&esp;&esp;人鱼被重新封入了圆柱形的中央水箱里，全身插满管线，持续不断的麻醉注入令他处于昏迷状态，道里安发现他身上又叠加了许多新的伤口，有些甚至深可见骨，道里安胸腔里那个跳动的器官突然被揪紧了似的一阵剧痛。

&esp;&esp;很快，人鱼从水箱里掉落出来，昏迷不醒，艾德掏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剂，朝人鱼的脖子扎了一针，几秒钟后，人鱼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清醒，

&esp;&esp;道里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手铐铐在病床上。

&esp;&esp;他有些头晕，四肢无力，同时感到后背某块肌肉刺痛不已，怀疑自己同时中了麻醉和电击枪。

&esp;&esp;根据周围的陈设，他确信自己依旧在研究所内的医务室，这说明那晚的火灾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esp;&esp;周围有些吵杂，同一间病房里还有不少其他的伤患。

&esp;&esp;隔着一层帘布，道里安听见大家在议论着两天前的火灾和逃跑的人鱼，他们说艾德本应该被送往陆地的监狱，但在押送途中跳海逃跑了。当然，道里安也会听见自己的名字，后面也大多跟着谩骂。

&esp;&esp;道里安平静地接受了那些谴责，并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esp;&esp;他终于让西尔维回到了大海，而成功都有代价，道里安心甘情愿承担所有后果。

&esp;&esp;很快，道里安清醒后没多久，就再一次被丢进了禁闭室。

&esp;&esp;不过这一次他非常自如，他坐在自己最习惯的那个角落，盯着面前的金属墙壁，想象它是自己研究室里的那面水箱玻璃，而他最爱的那条人鱼实验体正在里面摆动着尾巴跳舞……

&esp;&esp;道里安仍旧会时不时莫名其妙笑起来，他为自己救出了西尔维而感到无比庆幸和自豪，但更多的时候他会感到孤独。

&esp;&esp;也许道里安作为海洋生物研究员的职业生涯还能够继续，也许他的余生还会接触到无数条有着漂亮尾巴的美人鱼，但是再不会有哪一条人鱼会像西尔维那样，用天真纯粹的眼神看着他，在无数个亲吻的空隙里，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esp;&esp;【道里安……】

&esp;&esp;几天后，道里安被扣着手铐送进了审判室。

&esp;&esp;当他的双脚踏入审判室的那一刻，仿佛水溅进热油锅，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喊叫和谩骂爆炸开来。

&esp;&esp;道里安听见有人说自己失去了重要的研究对象，有人在逃跑时摔断了腿，有人痛哭自己的伴侣死在了踩踏事故里……

&esp;&esp;道里安坦然收下了所有指控，他毫不避讳地看着陪审席上那些愤怒的同僚们，如果场合允许，他会怀着最真诚的歉意向他们鞠躬，并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安保已经粗鲁地将他推上了被告席。

&esp;&esp;“肃静！”

&esp;&esp;正对着被告席的是一排类似法官的大人物，可实际上，他们只是马格门迪的爪牙。一共13位“审判长”，6位是马格门迪的副手，剩下7位则是人鱼研究小组的成员，道里安看见了弗林奇，加布里埃尔，以及他们的几位助手。

&esp;&esp;你问马格门迪？看看身后吧，他为了“避嫌”，此刻正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位置上——那可是剧场里千金难求的最佳观赏位。

&esp;&esp;“肃静！”坐在审判席最中间的中年男人开口了，“诸位，我的名字是奥克斯利，费迪南海洋生物研究所的副所长，同样也是军方代表。今天由我来主持这场关于道里安的审判会，希望陪审团的诸位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

&esp;&esp;也许是因为军人出身，他的长相无比正派，说话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震慑感。

&esp;&esp;“现在我宣布，审判开始！”

&esp;&esp;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道里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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