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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窦瑜忙将手炉塞给他,又把伞递给他。“下次可要记得带伞,别生病了。”
&esp;&esp;之前在药铺,她苏醒后的不平&esp;亲人受苦而生的怨怼,就要尽数推……
&esp;&esp;也有人试图为谢述正名。只是谢述到底是罪人之身,即便被人三言两语轻易抹去了过往功绩,这些人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激愤,几乎只是以皱眉和摇头表达不忿。因而诋毁他的言论很快占了上风,甚至呈一面倒之势。
&esp;&esp;这一类人面露洋洋得意之色,口沫横飞,拱手对天,大肆赞扬圣主,越说越起劲。
&esp;&esp;郭素坐在桌边慢慢喝着茶。身边的云宁年纪尚轻,不擅掩盖情绪,好在盖着面具,很好地隐蔽了表情,但攥起拳手背青筋毕现,脖子微微泛着红,身体僵硬。
&esp;&esp;云宁转头看向郭素,见他云淡风轻,似乎全然不曾听到楼下针对他的污蔑之言,胸口重重起伏,到底还是强压下愤怒,渐渐平静了下来。
&esp;&esp;他们二人表现淡定,听到楼下声音的窦瑜却猛然自桌边站起。正巧茶舍的伙计凑近来奉茶,她起身起得突然,二人皆来不及反应,手肘撞上托盘,上面摆放的两个茶盏顺着这股力倒在了盘中。伙计躲避得及时,滚烫的茶水蔓延开来溅落在窦瑜的袖口,波及了手背。
&esp;&esp;“阿瑜!”谢妙儿吓得不轻,跟着站起来查看。佰娘也火急火燎地凑上前来,托着她的手仔细看。
&esp;&esp;“抱歉。”窦瑜不好意思地看向伙计,率先致歉。
&esp;&esp;伙计畏缩了一下,也紧忙同她告罪。窦瑜见他没有因自己莽撞而受伤,摆摆手,叫他退下了。
&esp;&esp;郭素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窦瑜被茶水碰到,也搁下茶盏起身走了过来。云宁则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esp;&esp;窦瑜没有注意到郭素,只顾着扶住围栏,视线越过栏杆向下望。她袖口还湿着,手腕与手掌交接处,原本白嫩的肌肤已经红了一小片。
&esp;&esp;谢妙儿想起窦瑜从前的脾气,生怕她惹事,忙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住,压低声音说:“你难道还想替罪人出头不成?算了吧,咱们只当没听见。”
&esp;&esp;赶到窦瑜身侧的郭素脚步一顿,表情无波无澜,轻声对她说:“你被茶水烫伤了,我们先回去上药。”
&esp;&esp;窦瑜却没顾得上理会他,转过身盯着谢妙儿。
&esp;&esp;谢妙儿被她看得心虚,不自在地避开了。
&esp;&esp;窦瑜张张口,好一会儿才道:“谢述是你的兄长,而非罪人。”
&esp;&esp;过去她仗着身份和万事不怕的脾气,若遇此类情况必然是会站出来的。胡王升总斥责她好闯祸,不顾后果。如今她意识到无人真心为自己撑腰,性子大改,明明那些人说得如此过分,她却连替谢述说一句话的能力都没有。
&esp;&esp;她说一句话容易,连累了窦家人却不应该。
&esp;&esp;谢妙儿眼神躲闪,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松了许多,颤声说:“谢述他、他已从谢家的族谱中除名了。他确实是罪人,你若下去帮一个罪人出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esp;&esp;说完这些话,谢妙儿底气渐足,几乎是以宣泄怨气的口吻,垂眸道:“他连累了我们全家。父亲和弟弟们都被流放了,受人羁管再不能回来,往后不知还要如何受苦,嫡母也为他而死,独留我和长姐在奉都城苟活,难道还不能怪他么?”
&esp;&esp;郭素低声叫云宁去买烫伤药膏。
&esp;&esp;可云宁听到谢妙儿的话,耳膜鼓涨,再也忍不住胸中气愤,竟来拉扯她的袖子,怒道:“你胡言乱语!”
&esp;&esp;谢妙儿身边一直沉默的婆子身强体壮,可不是好惹的,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搡在云宁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开,横眉竖目道:“你这人!怎来拉扯我家夫人?”
&esp;&esp;云宁被推得脚下一晃,被郭素扶住了双肩稳住身形。
&esp;&esp;郭素松开手,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冲动。
&esp;&esp;谢妙儿也被吓到了,见这戴着面具的矮个子瘦弱少年气势汹汹,声音难听且喑哑,即便知道这两人是与窦瑜同行的,乍然被靠近拉扯依旧不太自在,将帷帽撩起的纱幔拂落,侧身躲在婆子身后。
&esp;&esp;郭素心中一叹,再次对云宁说:“去买药。”
&esp;&esp;云宁隔着面具狠狠瞪了谢妙儿一眼,到底还是忿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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