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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叶祝:“你,出去。”
叶祝很识实务的将房间留给了我们两个人,我撇撇嘴走过去,假意问道:“他这么晚来找你干嘛?”苏承然弯了弯嘴角,倒了一杯茶坐下:“钙帮人手众多,且分散与全国各地,所以叶祝来找我看看人手怎么分配。”
我跟着做下来,轻叹道:“乞丐这么多,于钙帮,是件好事,可于一国,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苏承然轻笑:“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关心国家大事了?”
我心中一堵,瞪了他一眼:“没错,你说得对,国家大事还轮不到我关心,那我们就来说说私事!”我欺身上去,环住他的脖子:“我向你坦白!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认识庄月铭,可……可他要成亲了……”
苏承然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带上了丝丝苦味,他说:“只是因为他要成亲了?千秋,如果……我也要成亲了呢?”
他这一句话让我犹如五雷轰顶,可面上还是支撑这一张笑脸打了他一拳:“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表妹一家与我们有恩,你走以后,也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我,爹娘早有意愿让我娶了她,如今苏家东山再起,我也应当定下来,修身齐家,才无后顾之忧继续做我该做的事……”他轻轻抚上我的脸:“可你知我心中只有你,所以,即是表妹过门,我心中仍然只爱你,你放心,不若一年,我定娶你为妻……”
我挡开了他的手,脸上早已笑意全无:“苏承然,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接受?”
苏承然苦笑:“我心中无表妹,即使娶了她仍旧只爱你,你问我凭什么让你接受,可是千秋,即使你并未与庄月铭在一起,可你心中有他,最后嫁给我,千秋,我又凭什么接受?”
他这一席话狠狠将了我一军,我无言以对。
我站起身离他一步远:“苏承然,如果我今夜不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苏承然摸了摸面前的茶杯:“我知你今夜定会来向我坦白,从你决定南下只是我便知道总有这么一天,你想向我坦白,我也对你坦白,千秋,这很公平。”
脑中猛然一震,一段似曾相识的话隐隐环绕在耳边……
“我给你情报,你用命来换,千秋,这很公平……”
脚下一个踉跄,我撞在桌角,苏承然想要过来扶,我却再退一步,捂着胯骨道:“好,现在我们都坦白了,明日一别,我们后会无期……”
回到房中,我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喝酒,于是以这一壶酒上了房顶。今日夜色暗沉,既无星光,亦无月影,我一口一口的闷酒,身后忽然传来动静,叶祝张着嘴巴惊讶道:“明日就出发,你还敢喝酒,你真不怕言华打你!”
我觉得他十分吵,将酒扔给他:“要么和我一起喝,要么我踹你下去!”
“我喝!”叶祝十分配合的接过酒壶。
他仰头喝酒,我也仰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滑出来,好,好得很,我言千秋的第一次初恋才生了一个小花苞,就这样被人一手掐了,而那个人,居然是我自己……
☆、记忆
那日一别,我并未见到苏承然,因为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是被叶祝扛上马车的。摇摇晃晃的马车让我吐得一塌糊涂,我觉得自己的鼻子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块,可怜兮兮的看着端坐在一旁的言华。言华用一种“自作自受”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办法,旁边还有庄月铭和他的未婚小娘子,我一脚一踹车门:“停车!让我下车。”
“你又闹什么?须知我们要潜入流裘,不可大张旗鼓,你这般是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吗?”言华皱眉道。我鼓着腮帮子回驳:“你也说我们是混入流裘,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乘坐马车?太掉江湖人的范儿了!”
“言姐姐,此行流裘确实不宜声张,我们是乔装的商人,这些都是按照商人的行头配置的,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陪你下车歇息一下?”孙婉清十分善解人意的关切道。
我也冲她柔柔一笑:“不了,我吐一吐就好了。”然后我把脑袋伸到了窗户外面。
叶祝骑着马从旁边掠过,将嘴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插在了我头上。叶祝你这个混蛋!
我坐回到车里,恼怒的扯下脑袋上的草,却无意间碰到一只玉簪。伤感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这只簪子还是有一天晚上苏承然送给我的,该死的,我怎么把它带来了。车内忽然变得安静,孙婉清靠在庄月铭怀里,言华老僧入定般闭目养神,我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我就要气绝身亡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撩起车门帘飞身跳了出去,叶祝慌忙的勒住马,我踹了他一脚,让他让了个位子给我坐,于是我就这么和叶祝同骑了。
言华听到响动,撩起车窗帘瞅了瞅我,我十分拿乔的不理他,目光流转间,我好像看见庄月铭冷冷的看着我,可在一看,他分明在闭目养神,我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拉回了思绪。
耳边传来叶祝的嗤笑:“瞧你这个怂包样,老子看了就觉得乐!”叶祝这个人,言行举止总是和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打扮好不相符。我哼了一声,不理他。叶祝也哼了一声:“笨蛋。”
到了国界关口,自然是有重兵把守,言华不知在哪里伪造了商人的身份证,我忽然想起来过去在言家大宅,我们出版江湖晚报,面上就是用商人身份作掩护,为了江湖晚报的顺利畅销,他就是用的商人身份经常走南闯北的做生意。我悄悄瞅了瞅他手上的通关文牒,顺利入关后悄悄凑到他身边:“你什么时候做假证了。”
言华淡淡的说:“总得有一技傍身。”
于是没我们就算是顺利的进入流裘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过于顺利了。进入流裘之后,我们一行人马上去换上了当地的服装,流裘的服装很漂亮,却不像南姜那样广袖流袍的,应该是这里以山地为主的地势,多数人上山下山的,所以服装都以紧身短打为主,这穿上虽然舒服,可穿起来却不是很容易,光是腰带的绑法以及坎肩的穿法就十分的复杂,我拿着一件做工十分精致的衣裳进了试衣间,一件一件的穿好。而等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孙婉清红着脸站在外面,手上的衣带怎么都绑不好。
“我来帮你吧。”我接过来,为她穿上衣裳又慢慢绑好,庄月铭忽然开口:“你来过流裘?”
手上的动作一滞,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笨蛋,这都不会,来,我教你!”
言华轻咳了一声,将我拉回现实,我愣了愣,刚孙婉清绑好。不禁好奇地打量这里的一切,心中却无半点熟悉之感,可在此之余,我也不觉得陌生……
“今天都累了,我们找一家客栈休息吧。”言华开了口,于是一行人不再说什么,专心投栈。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大便脸太明显了,庄月铭一直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看我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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