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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第1页）

&esp;&esp;康阳郡主莞尔一笑，迎了顾菀进屋，沏了一盏甜茶：“妹妹别看了，昨儿我与哥哥一块儿，找了借口，将母亲支开去皇宫外的靖北王府歇息了。”

&esp;&esp;“还请妹妹帮一个忙，要是母亲进了宫，对我生了气，还请妹妹帮我说两句话。”

&esp;&esp;顾菀听罢，眼中眸光微动，瞬间就明了了些什么：“姐姐……那春风散，是你自己……”

&esp;&esp;“是。”康阳郡主为顾菀沏完茶，端庄款款地落座，含笑颔首，一副格外淡定的模样，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做了怎样的惊人举动。

&esp;&esp;瞅见顾菀面上覆上焦急、欲言又止的模样，康阳郡主露出个微笑，随后那笑容又渐渐地变淡下去。

&esp;&esp;“我知道太子对我的心思，和对父亲哥哥手上兵权的垂涎。”康阳郡主不急不慢地说来：“自你和母亲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多用晚宴上酒水时，我就知道，太子或许会使出那些下作的手段，意图强占。在昨夜回到流芳园之后，我听闻暖阁处闹出来的动静，既庆幸有莞娘帮着我，也因国家的储君，竟是这样下流的货色而心惊失望。”

&esp;&esp;她抬起眼睛，端然的眉眼间含了几分苦笑：“莞娘，我知道，你让我提前离席，哥哥安排了人手保护我，定然是不希望卷进这件太子离席荒淫这件事情之中的。”

&esp;&esp;“但是莞娘呀，我从小就被送来这皇宫长大，见皇上见多了，也是知晓几分皇上的脾气的。”康阳摇了摇首，轻叹道：“若只是宫宴淫乱这样的罪名，未曾触及到皇上的底线，皇上为着皇室颜面与朝政安稳，大抵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处置。”

&esp;&esp;“之后李丞相再寻机转圜，太子做出一副已然改过自新的模样，那这储位基本不会变更。”

&esp;&esp;“惟有我中了春风散，联系起前段日子太子与皇后对我的大献殷勤，皇上才会对太子与李氏的野心心生忌惮，从而决意斩草除根。”康阳郡主的面上出现一份少见的坚毅刚强之色。

&esp;&esp;说完这话，她牵起顾菀的手，几乎推心置腹地、带着试探地小声问道：“莞娘，你这些日子定然也看在眼里，太子昏庸好色，简直是老亲王的翻版，若他坐上皇位，将来天下还不知如何。”

&esp;&esp;“而武王生性好战，性格粗武，在边疆时更是三番五次向我父亲与哥哥借兵，意图大展身手，更是……”

&esp;&esp;康阳郡主长长太息一声，将未尽的话语纳入口中不言，静静地看向顾菀。

&esp;&esp;顾菀端起茶盏，轻轻一笑，面上神色分毫不显：“姐姐思虑得颇有道理。”

&esp;&esp;“这几日与哥哥会面，总听他赞肃王在武艺方面长进颇大，想来是莞娘辅佐好的缘故。”康阳郡主亦是一笑，将话题别开：“我想着这冬日习武，就怕被无知无觉冻伤，想和莞娘学一学织那种露出手指的指套，不知道莞娘愿不愿意？”

&esp;&esp;二人刚说了没两句，外头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esp;&esp;康阳郡主含着求助的目光刚投向顾菀，靖北王妃就一脚踏进了内室，勉强维持住镇定的面容上，是几乎压抑不住的慌乱：“宝儿！”

&esp;&esp;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康阳郡主，上下仔细看了几番，确认人是完好无缺的，才悄然松一口气，然面上有数不清的不赞同与怒火溢出：“有母亲与莞娘在，何至于拿自己的身子冒险！”

&esp;&esp;“母亲，您明明知道，女儿所为是为着将来一绝后患！”康阳郡主梗了梗脖子，头一回未曾服软：“且女儿在自己的屋子里，又和兄长提前说过，哪儿有冒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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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元旦之事后续◎

&esp;&esp;靖北王妃显然也是宫作出对太子的处罚前，赶过去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不然恐怕对太子的处罚不重，只对靖北王府补偿加厚。

&esp;&esp;如今夺嫡之争，他们靖北王府要的是皇上的安心，而非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

&esp;&esp;于是再不放心地嘱咐康阳郡主要再寻太医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建章宫赶去。

&esp;&esp;顾菀按住起身要去寿康宫康阳郡主，眉眼间流露几分狡黠：“我帮姐姐将眼底的粉去一去，要露出几分青黑才好。”顶好再将眉尖勾勒得弯一些，有那样受了委屈、不敢言说的愁绪才好。

&esp;&esp;康阳郡主在短暂的不解后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要劳烦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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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御书房中，罗寿战战兢兢捧了一盏宁心静气的茶来，眼皮深深地垂下，不敢看坐在御桌前气压沉闷的皇上。

&esp;&esp;地上铺满了上好的御用黄纸，虽然被撕得粉碎，但仍能从上头分辨出一点让罗寿心惊胆战的文字。

&esp;&esp;他将温好的茶放到皇上手边，小心地避开黄纸，掀起太监袍子跪下，请示道：“皇上，外头肃王殿下与靖北王世子求见。”

&esp;&esp;听见谢锦安来了，皇上阴沉沉的脸缓和了几分：“昨夜，是肃王扶着朕回来的？”

&esp;&esp;“回皇上，正是肃王殿下。”罗寿低首恭谨回答：“等到皇上再次睡下之后，肃王殿下才离开，那时已经将近丑时过半。”

&esp;&esp;皇上听罢，忍不住算了算：丑时过半离去，如今不过未到卯时过半，可知肃王这一整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罢了。

&esp;&esp;再想想自己这个儿子，是元旦夜从颍州匆匆赶回来的。他昨晚醒来时，神情关切绝无作假的可能，问话时亦是眼神澄澈，布满了关心与孝顺，令他因太子而愤懑的心有所妥帖。

&esp;&esp;“快快传肃王进来，记得另准备一盏老山银针，朕记得太后说过肃王爱喝这个。”昨夜又梦见罗贵妃的皇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浅笑，随后奇道：“怎地靖北王世子也这么早来面见朕？”

&esp;&esp;“莫约是有要事禀告皇上罢。”罗寿憨憨一笑，转身预备着出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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