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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2页）

&esp;&esp;至于其中原因，她始终没能下定决心与他说个清楚。

&esp;&esp;在悦行出生后没多久，就是新年。

&esp;&esp;新年伊始，海棠和珊瑚特地给她翻出了件海棠红的新裙子，将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的。

&esp;&esp;卫檀生亲自剪了不少“闹嚷嚷”，给她戴了满头，悦行年纪尚小，只能别在了衣襟前。

&esp;&esp;京城上下到处是爆竹声声，全城贴满了大红的春帖，怀孕的时候她不能喝酒，如今生下来了悦行，惜翠也跟着喝了点屠苏酒，吃了点年糕和柿饼。

&esp;&esp;整个卫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窗户纸也糊上了福字，搬着梯子将灯笼一盏盏的换成了大红的灯笼。

&esp;&esp;但在这除旧迎新的喜悦气氛中，惜翠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可能熬不到年后了。

&esp;&esp;她身体越来越虚弱，海棠红的裙裳穿在身上，依旧是毫无生气，反倒透着股诡异而阴沉的死气。

&esp;&esp;刘大夫和吴怀翡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有办法。

&esp;&esp;惜翠问她，我是不是要死了。

&esp;&esp;吴怀翡别过眼，似乎不敢看她，她浅笑着安慰她，“哪有这回事，你刚生下悦行，身子弱，养几天就好了。”

&esp;&esp;她半窝在卫檀生怀里，看他给她染指甲。

&esp;&esp;她五指瘦得极细，指甲盖白中泛着紫，袖摆滑落，露出一截直挺挺的小臂。

&esp;&esp;青年垂眸，取了凤仙花汁，一个一个染得很仔细，但指尖却不住地轻颤，连带着手腕上的佛珠也在响。

&esp;&esp;惜翠伸出手，举到头顶前，借着窗户外的雪光看。

&esp;&esp;十个指头，血样的红，似乎染了丹蔻，就能为她添上两分生气似的。

&esp;&esp;惜翠倒不惧怕死亡，她死了两次，早就不怕了，死亡于她而言是归宿。

&esp;&esp;她终于能回家了。

&esp;&esp;日夜期盼着，总算让她等到了能回家的那一天。

&esp;&esp;“檀奴，”惜翠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顿了顿，才决心和他讲清楚，“我可能要回家了。”

&esp;&esp;老病老死

&esp;&esp;在此之前，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比较合适，但如果不说，惜翠担心日后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esp;&esp;“我可能快要死了，”惜翠说，“如果我死了，你不用来找我，这次我有预感，”她眼睫低垂，“我死后就能回家了。”

&esp;&esp;“翠翠，”他抬眼，绀青的眼平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脸上依旧是带着抹温和的笑意，双眼莹润如玉，“我不会让你死的。”

&esp;&esp;他说着，缓缓地攥紧了她的手腕，但手掌中的手腕太细了，好像他一使劲儿就能折断一样。

&esp;&esp;卫檀生放松了些桎梏。

&esp;&esp;不会让她死的，她不可能离开他。

&esp;&esp;哪怕他也真的有此预感。

&esp;&esp;“我离开之后，替我照顾好妙有，”惜翠继续说，“如果有机会，多带她出去走走也好。”

&esp;&esp;青年虽没应声，但惜翠相信他能做到。

&esp;&esp;“翠翠，”他突然拉着她手腕，贴在他脸颊上，“你爱我，舍不得丢下我与妙有。”

&esp;&esp;肌肤相贴，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微热的水意。

&esp;&esp;惜翠浑身一震，别过了眼，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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