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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即便侥幸没有，也肯定会被剥削，要交很多的税。交不起税，就只能借钱，还不起就卖身，所以许多流民都会成为地主的佃户，或者干脆卖身成豪强的奴婢。

&esp;&esp;当然，如果她不认自己是流民，还有办法。

&esp;&esp;占籍。

&esp;&esp;经商的人会有双重籍贯，老家一个，经商地一个，但这有前提：有钱贿赂衙门的人，以及，名下有一处房舍，无论是买的还是租的都行。

&esp;&esp;就和现代办居住证一样，要租房合同。

&esp;&esp;但程丹若没那么多钱。

&esp;&esp;程父是个大夫，家中本不富裕，她逃难时带了些，也在路途中花光了。陈家每月给她一两银子的零花，这钱要买布做内衣，做纱布，要给厨房加点心吃，还有其他零碎开销。

&esp;&esp;节流是不现实的，而开源更不可能。

&esp;&esp;她没有机会工作，偶尔有顾兰娘那样的业务，人家给的也是礼，不是钱。至于义诊，为的是刷名声、传口碑，收钱等于自毁长城，同样不能收费。

&esp;&esp;“姑娘，寄人篱下虽是辛苦了些，好歹衣食无忧。”白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莫要恶了陈家，您可没有能倚仗的人了呀。”

&esp;&esp;这话说得太对了。

&esp;&esp;程丹若并非养在深闺的小姐，她穿越已经十余年，非常了解古代的尿性。古代的底层人民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esp;&esp;而女人比男人更没有人权。

&esp;&esp;若非如此，她绝不会厚着脸皮赖在陈家，谁不想自强自立，非要看人眼色？

&esp;&esp;“我只是问问。”她含糊以对，“不会贸然行事的。”

&esp;&esp;白妈妈叹气。

&esp;&esp;程丹若转移话题：“我请您帮忙找人做的东西，可得了？”

&esp;&esp;白妈妈对这个程家唯一的主子，还是上心的，闻言拿出一个包袱：“做了，我当家的找了好几个铁匠，才打出这套东西，只是姑娘给的二十两银子，基本上都用光了。”

&esp;&esp;程丹若颔首，赶忙打开包袱。

&esp;&esp;这就是她变成穷光蛋的原因之一，一套较为齐全的外科手术器械：金属针筒、血管钳、组织剪、手术镊、持针器、不同弯度的缝针、手术刀片……

&esp;&esp;她仔细检查后，不由松了口气。

&esp;&esp;古代工匠的水平果然不差，这点大路货的工具未能难倒他们。

&esp;&esp;二十两银子是她几年的积蓄，但绝对值得。

&esp;&esp;有了趁手的工具，就能做一做简单的外科手术了。而这门技术，才是她立足古代的根本。

&esp;&esp;她抚摸着冰凉的器械，略微安心：“多谢妈妈。白芷，伺候妈妈喝茶。”她叫来丫鬟，“你们母女许久不见，也说点私房话。”

&esp;&esp;“多谢姑娘。”白妈妈感激不尽。

&esp;&esp;白芷亦是喜不自胜，扶着母亲到自己屋里说悄悄话去了。

&esp;&esp;程丹若小心收好包袱，坐到窗下沉思。

&esp;&esp;目前看来，女户是下下策，极有可能与陈家闹翻，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走这步。

&esp;&esp;不能心急，陈知孝未定亲，还有时间，沉住气。她暗暗告诫自己，没有犯错资本的人，一次错都不能犯，忍住，再等等。

&esp;&esp;

&esp;&esp;六月处，天气渐热，蝉鸣聒噪，春风学院中无心读书的学生愈发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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