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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2页）

&esp;&esp;苏秦郑重答道：“回师姐的话，在下用之搭建窝棚，购买粮食，让天下灾民皆有栖身之所。”

&esp;&esp;玉蝉儿微微一笑：“苏士子所欲令人感动，可惜只是亡羊补牢。自古圣贤治世，苏公子可曾见过搭建窝棚的？”

&esp;&esp;苏秦沉思有顷，朝玉蝉儿深深一揖：“师姐见识高远，苏秦惭愧！”

&esp;&esp;张仪笑道：“师姐，莫说我们了，说说你吧。如果这些金子尽归师姐，师姐欲做何事？”

&esp;&esp;玉蝉儿笑道：“我呀，只想让它尽快消失！走吧，还有十多里呢。”

&esp;&esp;苏秦走到玉蝉儿的箱子跟前，抽出扁担，双手扳过箱沿，“嘿”一声举过头顶，扛在肩上，转对张仪道：“贤弟，你和孙兄抬另一只箱子，师姐压阵。”

&esp;&esp;张仪吃惊地看一眼苏秦：“嗬，真还看不出呀，苏兄！”

&esp;&esp;苏秦憨厚地笑笑：“气力活儿，在下比你强！”

&esp;&esp;玉蝉儿手持扁担站在后面，怔怔地望着肩扛箱子、大步走去的苏秦背影，若有所思。

&esp;&esp;献国策，孙膑初露锋芒

&esp;&esp;出宿胥里之后，太子申与孙膑在众卫兵前簇后拥下，同乘一车，驰骋在酸枣地界的宽阔官道上。

&esp;&esp;时值金秋，田野里却看不到丰收，唯见荒芜片片。

&esp;&esp;日头已近头顶，照理该是午饭时间。然而，放眼望去，官道两旁的远近村落里，看不到任何炊烟。孙膑正自纳闷，忽见一辆牛车辚辚而来，拉车的是头瘦牛，车上装着他们的全部家当及耕种家具，几件破被褥上坐着一个老太，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女童。一个老人手持鞭子，走在瘦牛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跛着一条腿，与一个弱冠少年紧跟车后，各自将手搭在车厢上，似是在为那头老牛搭把劲儿。再后面，徒手走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两个半大的孩子。

&esp;&esp;无需再问，这一家显然是外出逃荒的，且刚出门，因为赶车的老人几步一回头，其他诸人，也都在频频回顾，眼圈红红的。

&esp;&esp;看到官家车乘迎面驰来，老人忙将牛车赶到一边，众人也避趋道旁。

&esp;&esp;“殿下，”孙膑摆手道，“请停一下！”

&esp;&esp;“停车！”太子申对驾车的军尉道。

&esp;&esp;车队停下，孙膑走下车子，径至老人车前，躬身揖道：“请问老丈，你们可是此地住户？”

&esp;&esp;老人回揖道：“回官人的话，草民世居此处。”手指身后影影绰绰的一片房舍，眼圈微红，“就是那儿，小梁村。”

&esp;&esp;孙膑的目光转向小梁村，凝视有顷，转对老人：“看样子，你们是一家人。”

&esp;&esp;老人点头，指点众人：“这是犬子，那是长孙，边上两个孩子是他的弟弟和妹妹，车上的是贱内和小孙女，埋头的是儿媳。”

&esp;&esp;孙膑望着一家老小，再看看他们车上的破烂家当，心中一酸，声音有些哽咽：“请问老丈，你们欲去何处？”

&esp;&esp;老人长叹一声：“唉，这年头，又能到哪儿，还不是讨口饭吃？”

&esp;&esp;孙膑指着车上的耕具，惊讶地问：“既然是去讨饭，老丈为何带着耕具？”

&esp;&esp;“官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贱民，不种地谁给饭吃？”

&esp;&esp;“老丈是说，你们这是外出种地？”

&esp;&esp;老人点头。

&esp;&esp;“敢问老丈，欲去何地？”

&esp;&esp;“远喽！”老人指着西边的天际，“就在那儿，河西，老魏地！听说那儿有条活路，村里人都去了，草民这也过去看看。”

&esp;&esp;“这……”孙膑大惊：“河西离此隔山隔水，少说也有千余里，你们……你们为何不在此处耕种，要走那么远呢？”

&esp;&esp;老人上下打量孙膑一眼，缓缓说道：“看来官人不是本地人，一点也不知情。不瞒官人，草民世居小梁村，今日却是住不下去了。几年来，官家频出告示，家中壮丁，以前是三抽一，去年改作三抽二，田里所收，以前是十抽三，去年改作十抽五。今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一家老小连吃的也没了，可官家仍出告示，赋税照纳。官人你说，这日子，叫草民怎么过呢？”

&esp;&esp;“这……”孙膑心里一揪，“外出种地，赵地、韩地、楚地、燕地哪儿都可，你们为何偏去秦地？”

&esp;&esp;“官人有所不知，”老丈应道，“听人说，秦公诏令，垦荒归己，十年不抽丁，五年不纳税，逾过这一期限，丁四抽一，赋十抽一，小梁村四十多户，全都去了，草民是最后一家。唉，都怪草民恋窝，误了家人呐！”目光扭向小梁村方向，“小梁村养我育我几十年，列祖列宗的尸骨都在村头，一朝弃之，叫草民如——如何舍得！”

&esp;&esp;话至此处，老人泪如泉涌，跪在地上，朝小梁村方向连拜数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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