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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参将正要退出,公孙鞅睁眼叫道:“慢!”
&esp;&esp;参将回转身来。
&esp;&esp;“转告司马将军,斩首裴英,放掉公子卬!”
&esp;&esp;参将却不动脚,惊异的目光直望向车英。车英虽也不解,仍旧喝道:“愣个什么?传主将军令!”
&esp;&esp;参将应声“喏”,急急离帐。见参将上马驰走,车英这才不无疑惑地望向公孙鞅:“自古交战,以擒获敌方主将视为完胜。今公子卬已成囊中之物,大良造为何放他活路?”
&esp;&esp;公孙鞅应道:“公子卬好歹也是大魏陛下的公子,多少总得留张面皮嘛!”
&esp;&esp;车英思忖有顷,似有所悟:“大良造是说——”
&esp;&esp;公孙鞅呵呵笑出声来:“如此活宝,还是大魏陛下留着用吧!”
&esp;&esp;公孙衍赶到阴晋,见过守将张猛。二人不由分说,自然谈起河西战事。公孙衍将敌我情势粗略讲述一遍,张猛听毕,神色大变,半晌方道:“公孙先生,可有挽救之法?”
&esp;&esp;公孙衍沉重地摇了摇头,看看天色,轻叹一声:“唉,如果不出所料,眼下秦人已经开始屠杀了!”
&esp;&esp;张猛急道:“公孙先生,总不能让末将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任人屠戕吧?”
&esp;&esp;公孙衍又叹一声:“这有什么办法?屠戕魏卒的不是秦人,而是我们的陛下和他的宝贝儿子!”
&esp;&esp;尽管天气炎热,张猛还是打了个寒噤,许久方才岔开话题:“先生此来,是想让末将保住阴晋吗?”
&esp;&esp;公孙衍再次摇头:“眼下秦人还顾不上阴晋。”
&esp;&esp;“那——张猛能够做点什么?”
&esp;&esp;“在下想借将军之力,走一步险棋!”
&esp;&esp;张猛急道:“先生快说。只要能够挽回败势,莫说是步险棋,纵使来取张猛的脑袋,先生也只管拿去!”
&esp;&esp;公孙衍从腰中掏出龙贾的令牌:“你为在下挑选五千精壮,再调一员虎将!”
&esp;&esp;“先生放心,末将手下,没有一个不精壮的。至于虎将,末将如何?”
&esp;&esp;“好,让将士们即时休息,黄昏开饭,苍黑出发。还有,每人带白巾一条。”
&esp;&esp;“末将得令!”
&esp;&esp;天色黑定,公孙衍引领五千猛士悄悄打开阴晋西门,沿洛水直插杜平。阴晋距杜平一百五十里,公孙衍等在午夜过后悄然赶到。公孙衍将人马隐于林中,让他们原地休息,黎明前出击。
&esp;&esp;黎明前的夜最是阴暗。杜平西侧,沿长城一线宽约数里的山坡上,秦军中军数万人马经过数天紧张和一天激战,此时完全丧失警惕,睡梦正酣。即使那些站岗的,也都困得连枪也拿不稳了,更有甚者早就抱着枪杆子发出鼾声。
&esp;&esp;不远处的丛林里,五千魏卒严阵以待。
&esp;&esp;公孙衍拿出一块白布,绑上左臂,吩咐张猛:“传令,凡是臂上没有白布的,格杀勿论!另外,只可猛打猛冲,不可恋战!天亮之后,以击鼓为令,沿原路返回!”
&esp;&esp;张猛一怔:“击鼓?”
&esp;&esp;公孙衍点了点头:“正是。听到鼓声,立即撤兵!”
&esp;&esp;张猛似也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esp;&esp;公孙衍手指前面的一大片帐篷,轻声说道:“张将军,那片山坡帐篷最密,想必是公孙鞅的大帐了!”
&esp;&esp;张猛也从袖中摸出一块白布,绑在左臂上,咬牙说道:“传令,凡臂上没有白布的,格杀勿论!天亮以后,闻鼓退兵!”
&esp;&esp;远处,雄鸡啼晓。
&esp;&esp;公孙衍挥手,五千魏卒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冲向死寂一片的秦营。不一会儿,连绵十数里的秦国中军营帐火光冲天,杀声贯耳。秦营大乱,互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魏兵四处屠戮,秦兵被残杀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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