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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众士子被他震慑了，或鼓掌或击节，场面热烈。

&esp;&esp;苏秦面对众士子，弯腰深揖一礼，用力咳嗽一声，朗声说道：“诸位仁兄，据秦所知，大家来自四面八方，身怀绝学，荟萃于此，目的只有一个——成就人生大业！”

&esp;&esp;苏秦开口即触众士子的痒穴，全场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esp;&esp;“方今天下，”苏秦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纲常早乱，纷争雀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逢此乱世，大凡有志之士，人生大业唯有一个——使天下相安！”

&esp;&esp;台下有人大声发问：“依苏子之见，如何可使天下相安？”

&esp;&esp;苏秦侃侃应道：“天下相安之道，可有两途，一是诸侯相安，二是天下一统。”

&esp;&esp;有人再问：“如何可使诸侯相安？”

&esp;&esp;“诸侯相安，重在遵纲守常。如今纲常全乱，诸侯相安之道，实际已成空谈。”

&esp;&esp;有人大叫：“这么说来，天下唯有一统了！”

&esp;&esp;“正是！”苏秦引入自己的议题，“自三皇五帝以来，天下大势，分则乱，合则治！”

&esp;&esp;士子论政，众人听得多了，一般皆是如何治理国政，如何立本强国，如何行军布阵，攻伐杀戮，鲜有人谈论天下大势，更无人言及天下一统之事，因而众人一下子怔了，吃不准苏秦为何以此开端。

&esp;&esp;贾舍人却是大感兴趣：“既然是分则乱，合则治，请问苏子，昔日武王分封诸侯，天下却走向大治，这又作何解释？”

&esp;&esp;众士子纷纷点头，皆道：“是啊，武王分封而治天下，苏子如何解释？”

&esp;&esp;“问得好！”苏秦做出一个分与合的手势，“天下分合，可有两种，一是名分实合，二是名合实分。武王分封，当属名分实合。西周初年，天下大势是，周天子威服四方。周公制礼，诸侯皆受王命，礼乐有序，西周四百年因而大治。然而，平王东迁之后，情势有所变化，周室式微，诸侯坐大，天下礼崩乐坏，天下大势开始走向名合实分，终成今日不治乱局……”

&esp;&esp;角落里，樗里疾轻碰一下公孙衍，小声问道：“公孙兄，依你眼光，此人所论如何？”

&esp;&esp;“多为大理，过于空泛。看他还有何说。”

&esp;&esp;樗里疾未及回话，果有士子大叫道：“都是陈词滥调，一片空洞，苏子能否讲点新鲜的！”

&esp;&esp;另有士子呼应道：“是啊是啊，天下大势我们听得多了，苏子所论并非高见！”

&esp;&esp;“这位仁兄，”苏秦将目光射向那位士子，“天下大势既然听得多了，在下请问，方今天下，从大势上看，是趋合，还是趋分？”

&esp;&esp;那士子随口应道：“这还用说，方今天下，大势趋分，不是趋合！”

&esp;&esp;苏秦连连摇头：“自春秋以来，天下列国，由千而百，由百而十，仁兄却说这是趋分，在下不知，仁兄此话从何说起？”

&esp;&esp;那士子一下子语塞，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盯向苏秦。

&esp;&esp;“诸位仁兄，”苏秦一字一顿，字字有力，“在下以为，五百年来，天下大势只有一个趋向，就是趋合！”

&esp;&esp;众人纷纷点头。

&esp;&esp;坐在中间的一位士子开口发难：“在此论政，理应谈论治秦之策，苏子却大谈天下分合，岂不是南辕北辙，离题万里？”

&esp;&esp;苏秦看向那位士子：“这位仁兄，不识天下大势，何谈治秦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