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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微臣记下了！”

&esp;&esp;孝公两眼紧盯住他，许久，缓缓说道：“寡人另有心腹之语相托！”

&esp;&esp;“微臣但听吩咐！”

&esp;&esp;“太子嬴驷，孱弱无断，易受旧党左右。旧党素为权贵，一向仇视新法。今有寡人，他们不敢兴风作浪。寡人走后，他们必会鼓噪新君，朝新法发难！”

&esp;&esp;“果真如此，鞅何以应对？”

&esp;&esp;孝公斩钉截铁：“公孙爱卿，一切以新法为上。若是新君不废新法，商君可以辅之，若是新君忤逆新法，商君可以废而代之！”

&esp;&esp;公孙鞅冷汗直出，以头抢地，泣道：“君上，公孙鞅一介寒生，得蒙君上恩遇，方有今日。公孙鞅纵使肝脑涂地，断不会做此忤逆之事啊，君上！”

&esp;&esp;公孙鞅连连叩首，把地面磕得山响。

&esp;&esp;“唉，”孝公点头道，“爱卿真心，寡人岂能不知？”指指榻边，“来，公孙爱卿，你坐这儿！”

&esp;&esp;公孙鞅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子，坐在孝公榻边。

&esp;&esp;孝公颤声喊道：“来人！”

&esp;&esp;内臣急至。

&esp;&esp;“传太子觐见！”

&esp;&esp;嬴驷应声进门，跪于榻前，叩拜道：“儿臣叩见公父！”

&esp;&esp;孝公执牢公孙鞅之手：“嬴驷听旨，自今日始，你当以国父之礼侍奉商君，不可怠慢！”

&esp;&esp;嬴驷叩拜：“儿臣遵旨！”

&esp;&esp;“驷儿，拜见国父！”

&esp;&esp;嬴驷迟疑一下，朝公孙鞅拜道：“国父在上，请受嬴驷一拜！”

&esp;&esp;公孙鞅急急下榻，与嬴驷对面而跪，泣道：“殿下万万不可！”

&esp;&esp;公孙鞅跪着转身，朝孝公叩道：“君上，一旦山陵崩，殿下即是秦国新君，公孙鞅卑微之躯，何敢以国父之尊谒见新君？君上，君臣之礼不可擅越，微臣斗胆请求君上收回成命！”

&esp;&esp;孝公摆手道：“有爱卿辅佐驷儿，寡人九泉之下，心可安矣。你们退下吧，寡人累了！”缓缓闭上眼睛。

&esp;&esp;公孙鞅再拜，泣道：“君上保重，微臣告退！”

&esp;&esp;嬴驷叩道：“儿臣告退！”

&esp;&esp;听到公孙鞅与太子走远，孝公迅即睁开眼睛，急对内臣道：“召太傅！”

&esp;&esp;候在外面的嬴虔急急走至，跪下泣泪：“君兄——”

&esp;&esp;望着自己的亲弟弟，孝公的泪水缓缓流出，抚着嬴虔的手道：“寡人先走一步，国事家事，尽托与三弟了！”

&esp;&esp;嬴虔泣道：“君兄——”

&esp;&esp;孝公指指榻边，嬴虔坐下。

&esp;&esp;孝公抬手，摸摸嬴虔被刑过后装起来的假鼻子：“三弟呀，寡人此生，若有什么憾事，就是那年刑了三弟的鼻子。唉，寡人——寡人不该呀！”

&esp;&esp;孝公提起那段旧事，嬴虔伤心难忍，呜呜咽咽起来：“君兄，是臣弟不肖，臣弟应该受罚啊！”

&esp;&esp;“三弟呀，”孝公轻轻摇头，“不是你应该受罚，而是寡人要罚你，秦国要罚你。三弟，那时，你不是在代驷儿受罚，你是在为寡人受罚，为秦国受罚啊！”

&esp;&esp;嬴虔泣不成声：“君兄，臣弟知道，臣弟知道了！”

&esp;&esp;“你知道就好。”孝公望着蠃虔，目光诚挚，“此事儿怪不得公孙鞅，相反的是，寡人要罚你时，公孙鞅屡次求情，说愿代你受罚。可你想想，寡人怎能让公孙鞅代你受罚呢？寡人罚你，等于是罚太子，也等于是寡人自罚。寡人若不罚你，如何能在秦国推行新法？没有新法，秦国又何来今日之盛？”

&esp;&esp;嬴虔开始理解当年自己的冤屈，连连点头：“君兄，臣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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