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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微臣遵旨！”

&esp;&esp;“还有，这个陈轸是个人物，若有机会的话，可以助他做魏国相国。”

&esp;&esp;樗里疾似乎没听明白：“君上是说，助陈轸做魏国相国？”

&esp;&esp;“是的。”惠文公点下头，转对公子华，“小华，你也去，随上大夫见见世面。”

&esp;&esp;公子华拱手道：“臣弟遵旨！”

&esp;&esp;安邑城外的官道上，陈轸一行数辆马车正在朝安邑疾驰。正行之间，车队突然停顿，前面一阵混乱。

&esp;&esp;陈轸从车中探出头来，大声责问：“怎么回事？”

&esp;&esp;随行军尉回马过来：“回禀大人，几辆牛车挡在前面，不肯让路。”

&esp;&esp;陈轸不无气闷地跳下车子，跟着军尉直走过去，果见几辆牛车不紧不慢地卡在大道中间，将路堵得死死的。几个军卒已经走到最前面一辆牛车上，扯住一头黄牛。另一军卒正与赶车的纠缠。陈轸放眼看去，那赶车的是个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瘦长个头，书生气十足，手中拿着一册竹简，显然对那个纠缠他的兵士不屑一顾。

&esp;&esp;几辆牛车既旧且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每辆车上套着一头黄牛，走在最前面的是头老犍牛，脖子上挂着个铃铛，牛头一摆，叮当作响。除第一辆车上的这位中年男子外，其他牛车上并无御手。

&esp;&esp;军尉走上前去，大声呵斥：“你是何人，竟然在此挡道？”

&esp;&esp;中年男子瞥他一眼，慢腾腾道：“你这人好生无理！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道，谈何挡道？”

&esp;&esp;“咦，”军尉来劲了，“好生无理的是你！你的牛车走在前面，占住大道中间，不是挡道又是什么？”

&esp;&esp;“谬矣，谬矣！”中年男子连连摇头，“好生无理的是你！我的牛车在先，你的马车在后。我的牛车走在前面，你的马车走在后面。我的牛车在向前走，你的马车也在向前走，为何能说我的牛车挡道了呢？”

&esp;&esp;军尉被这个中年男子的这番话搅晕头了，愣怔半天，方才转过弯来，学着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样子较起真来，晃着脑袋道：“你——这么说吧，我们的马车跑得快，你的牛车走得慢；走得慢的牛车挡在跑得快的马车前面，跑得快的马车无法超越，走得慢的牛车就叫挡道，懂吗你？”

&esp;&esp;“谬矣，谬矣！”中年男子连连晃动脑袋，大声叫道，“飞鸟不动，飞矢不行，何况是牛车马车？”

&esp;&esp;“什么飞鸟不动？”军尉火起了，“今儿老子偏就叫你动！来人，将他的牛车掀到路边去！”

&esp;&esp;几个士兵冲上前去，眼看就要朝路边掀车，中年男子大叫起来：“什么礼仪之邦？你们魏人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esp;&esp;眼见众人就要动手，陈轸重重咳嗽一声，走到男子跟前，冲他们略略摆手。

&esp;&esp;众兵士停住。

&esp;&esp;陈轸将中年汉子打量半晌，缓缓问道：“先生可是宋国的惠子？”

&esp;&esp;“子不敢当，”惠施也瞄他一眼，“在下正是宋人惠施。”

&esp;&esp;陈轸抱拳揖礼：“魏人陈轸多有冒犯！”

&esp;&esp;惠施坐在牛车上，抱拳还礼：“惠施见过上大夫。”

&esp;&esp;陈轸不无抱歉道：“在下因有急事欲回安邑，下人赶路心切，惊扰了惠子车驾，望惠子海涵！”

&esp;&esp;“呵呵呵，”惠施朗声笑道，“听上大夫口气，是想走在惠施前面喽！”

&esp;&esp;陈轸再次揖礼：“有劳惠子相让！”

&esp;&esp;“相让不难，”惠施摇头晃脑，“只要上大夫与在下切磋几个命题即可。”

&esp;&esp;“久闻惠子学富五车，善辩名实，在下早欲讨教，只是今日事急，您看——”

&esp;&esp;“呵呵呵，”惠施脑袋又是一晃，笑出几声，“在下只听说过心急，不曾听说过事急。上大夫大人，好事不从忙中起哟！”

&esp;&esp;陈轸怔了下，只得硬起头皮：“惠子有何命题，在下讨教。”

&esp;&esp;“惠施以为，”惠施摇头晃脑，“天与地同尊同卑，山与泽同高同低。”

&esp;&esp;“这……”陈轸思索半晌，“于理不合呀！”

&esp;&esp;“惠施以为，物方生方死，马生卵，鸡长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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