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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2页）

&esp;&esp;当心中浮现起方才南阳公主和他站在一起的模样，一股冲动倏而油然而生。

&esp;&esp;我若是跑到公子面前，将我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他会不会……

&esp;&esp;你在想什么？

&esp;&esp;一个声音在心底将这念头打断。

&esp;&esp;想让他丢掉一切跟你走，娶你，随你去做一个田舍翁么？

&esp;&esp;离开了桓府，离开了雒阳，离开这花繁锦绣的世界，桓公子就不再是桓公子，他先前所有的一切光芒便再不复返。

&esp;&esp;他才十九岁，冲动热血，就算一时愿意，日后呢？无论他还是你，若觉得日子过得不如先前所想，可会后悔？

&esp;&esp;你后悔，你还是你，大不了再跑。

&esp;&esp;可公子呢？就算他再回到雒阳，回到桓府，周围的人如何看待他？以他那云端上的心气，如何忍受得了别人的嘲笑？

&esp;&esp;你何其忍心？

&esp;&esp;云霓生，心里暗自想，勾引了就要负责，你可不能去做始乱终弃之事。

&esp;&esp;我望着黑洞洞的房顶，只觉怅然。

&esp;&esp;这一觉，我睡得相当囫囵。

&esp;&esp;中间，还做起梦来。

&esp;&esp;我梦见我到处寻找着公子，就像小时候，我有一次跟祖父走失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处找，心急火燎。

&esp;&esp;可好不容易找见了，我却发现他正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华丽而隆重的衣裳，像个迎亲的新郎。而周围的街道上，人山人海，雒阳的人们争相观望，口中说着话，都离不开“桓公子”。

&esp;&esp;我想将公子看清些，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直在远去。还有他身后那新妇乘坐的鸾车，描金嵌玉，流光溢彩。

&esp;&esp;——“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死人，你果然不曾骗孤。”

&esp;&esp;一个声音倏而在身后道。

&esp;&esp;我回头，却见是秦王。

&esp;&esp;“云霓生。”他说，“你可到孤身边来。”

&esp;&esp;我烦躁至极，见四下无人注意，正想将怀里藏着的匕首掏出来让他闭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渐渐真实，将一切驱散。

&esp;&esp;我睁开眼，一坐而起。

&esp;&esp;殿门外，一连串脚步声匆匆而过，似乎是太极宫的卫士。

&esp;&esp;我忙穿上外袍，走出去。却见是宫人内侍皆慌慌张张，有的站在廊下交头接耳，有的则想出去观望，小步跑下台阶。

&esp;&esp;“出了何事？”我拦住一人问道。

&esp;&esp;他说：“宫门外，来了许多兵马！”

&esp;&esp;“兵马？”我讶然，“哪处宫门？”

&esp;&esp;“哪处宫门都有！”他神色不定，“据说是秦王的，他带着十万辽东兵到雒阳戡乱来了！”

&esp;&esp;秦王出手的时机，出乎了长公主意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esp;&esp;我未想到他连舒舒服服地坐收渔利也不在乎，在梁王还未将皇后收拾清楚之前，就威风八面地打上了门来。

&esp;&esp;——我甚想知晓，你还能如何阻止我。

&esp;&esp;震惊过后，我想起了秦王不久前对我说的话。

&esp;&esp;他此番行动，迅速而利落，超乎我从前见过的所有。而他的目的也不难猜，那就是直取皇宫而来，不给我或者大长公主丛中斡旋、挑拨各方对峙以渔利的机会。皇帝仍不能主事，长公主就只能选择了秦王，一点犹豫的余地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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